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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何秀還是哭個不停,虎子抬手給她擦臉,給她順氣,她這才一抽一抽地講述起她早些看到的事。

何秀今日起早了,在自家院裡逗貓,門外邊突然吵鬧了起來,這時天才微亮,何秀透過門縫看,村裡大人們齊齊往她家門口湧過,也不知去哪。何秀告知了自家父親,倆人結伴跟在人後,何父看著不安的女兒,勸道:“你回家去,啥事爹和你說。”

何秀仰起臉搖頭,何父只好牽緊她的手,以防被擠散。

整一趟路何秀再熟悉不過了,終點是孩子們平素撒野玩耍的村後林,此時已過卯時,不見日頭,倒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林中絲絲冷意逼得何秀冷顫連連,何父想起上回的事,拉起女兒就要回頭,腳方拔起,就聽到前方有人開始驚呼議論,這下何秀猶如著魔一般,掙開何父往前湊,電光火石間一抬眼。

陸廉吊死在樹上,屍體悠悠盪盪,臉上血淚未乾,樹下泥土深深豁開,躺著還未腐爛徹底的女孩。

“冬子,這是咋回事?”過了很久,老安頭乾巴巴地問。

木然的何秀被父親掩了眼,旁邊的聲音灌入她耳中,她聽見程家小潑皮帶著微微哭腔的聲音。

“……我翻出家門,看到先生在街上游蕩,我覺得好玩就跟著先生,一進林子他就瘋了,衝這樹下開始刨土…嘴裡直喊燕子,說什麼對不起她,求她把他帶走,先生真的瘋了!我怕極了就回家告訴父親…”

折返時,人已經沒了。

何秀的淚水鑽出何父的指縫,她那日看到的,分明就是枉死徘徊此地的張燕啊。

何秀聽不見別的聲音了,眼前恍有光景。

一學堂的孩子有大有小,在春日暖陽裡昏昏欲睡,陸先生也不惱,淡淡吟著《關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燕子打斷陸先生,面上惑色:“先生,我不懂。”

陸先生看著她,眉輕輕一舒笑了:“我喜歡一個人,連夢裡都是她。”

☆、8

林蓉將飯端出屋;恰迎上冷秋河走進來,陰雨已經持續三天了,到今個正午太陽才探出個頭,細碎的光點灑在來人身上,林蓉一時看怔了,反倒是他先打起招呼:“嫂子。”

林蓉不好意思地垂眼,冷秋河瞥見她手中滿滿一碗米飯,問道:“虎哥兒還沒吃?”

“說是吃不下。”林蓉嘆了口氣,冷秋河端過碗:“我來勸勸。”

虎子仍伏在榻,雙目緊閉,冷秋河的腳步聲靠近,他耳一豎,微微側首,喊了聲哥。冷秋河問他:“怎麼吃不下了?”

虎子又閉上眼:“我煩。”

對方不依不饒:“怎麼煩了?”

“有完沒完。”虎子低聲道,眼前又閃過幾張臉,羅揚揚和沈香的臉,還有張燕哭泣的臉,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他們說還是對冷秋河。

“喏。”冷秋河輕道,虎子把眼睜開,對方把一筷子飯塞進了他嘴裡,虎子擋開他的手 :“我自己來。”

冷秋河將碗筷放在他榻前,虎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來,冷秋河拿出搗碎的草藥,敷在他糾結膿腫的後背上,藥汁滲入皮肉,痛不堪言。虎子乾脆把筷子咬在齒間,悶哼著出了一頭汗,冷秋河淨完手看著:“流淚哭喊如何可恥了?”

虎子瞧他瘦高個,身上也沒幾兩肉,吐出筷子一笑:“你不懂,男子漢頂天立地,破傷值啥勁喊。”

“你在笑話我。”冷秋河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又上下將虎子打量了一遭。養了這麼些天,少年麥色的肌膚微微淡了去,但那股子野勁卻依舊透他體魄中,冷秋河惡意地伸指往他背上一戳。

“噝——”虎子倒抽一口氣:“你孃的!”

冷秋河開心了,一笑竟露出一個虎牙,虎子看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