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雖然在一起說話但也說得不是很大聲,正說著就聽後倉右邊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姐,你覺得氣悶就出來透透氣吧。”
460 耳聽為虛(中)
錢謙益和周延儒在一邊坐著,船老大隔著桌子坐在他們對面不遠處,一個護衛站在錢謙益和周延儒的身後,四個大男人在這裡說著話,誰也沒想到這時候會冒出來一個女子。聽這女子的話好像還有個她稱為小姐的人要出來透氣,這就讓人感到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大家都知道是跟一個姓羅的生意人合租,但沒有想到先見面的是他女兒。
那個女子叫完後就聽到另外一個人從船倉裡踏出來的聲音,因為船甲板下面是空心的多為儲存雜物的地方,所以人在上面走路的腳步聲很實在。只聽到另外一個女子說道:“外面確實要比裡面舒服,今天天氣不熱也不冷,更難得是沒有大風打擾,秋月你將我的琴拿出來我細彈一曲。”
作為男人來說無論老少對女人的興趣要比對其他男人的興趣要大那麼一點,對年輕女子的興趣又比對年老的女子興趣要大一點,更別說這女子還會彈琴屬於才女的範疇,而當下的大明風氣是才女打動人心的力量非常強大。想軍備處的茅元儀前幾年在官場裡受排擠,一氣之下就到在南京一帶就跟才女廝混在一起,藉此撫平心頭的創傷。可能他心靈受的傷遠遠大於他的承受力,於是一口氣就找了兩個情同姐妹的才女,後來還把這兩個都娶回了家裡。
年少多金能文能武的風流才子找兩個才女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讓人覺得想不通的是這兩個女子並不願意一起侍候他。這些才貌雙全的女子可以容忍你家裡有黃臉大老婆,但是不能容許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存在,於是那個叫王微的才女又改嫁他人。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才女跟一般女子不一樣,她們有自己的行為原則不全依附於人,反過來人們對才女的好奇心又比一般人強,所以現在這幾個人都坐在這裡想看一看出來的是什麼樣的人。
聽樣子最早說話的那個女子名字叫秋月,像是後面說話這女子的侍女之類的人,聽她小姐叫她拿琴秋月回了一聲就進去了,這時候從腳步聲就聽出被那秋月稱為小姐的女子向這邊走來。腳步聲響起沒多久就見一隻套著袖子的胳膊伸了出來,大家正奇怪這個小姐怎麼是這個姿勢出場,馬上又看到她的後背慢慢移了出來,從她異常緩慢的步子中大家才發現她是一邊向這邊走一邊回頭望,像是在看這秋月在磨蹭什麼。
當這小姐猛地轉過身,才發現這裡聚集了四個男人,一般人不是驚呼兩聲也會扭頭就跑回去,但這位小姐好像只是略吃了一驚並不是很失態。她微微一怔馬上半低著頭輕輕一彎腰說道:“小女子不知道各位在這裡多有打擾,請大家原諒!”說完就要轉身回去。
這女子年紀不大看樣子不到二十歲,因為是冬天穿了件粉底綠花的繡袍,更顯得一張臉很是小巧,她的臉雖然不大但下巴有些豐潤,陪上一對黑眼珠更有些別樣的味道。船老大可能是自慚形穢立即站起來向船頭走去,錢謙益見那女子要走就說道:“小姐且莫離開,聽說小姐頭暈要在這裡撫琴一曲,我們自當相讓在一旁聽琴。”說完就跟周延儒離開回倉中去了。
那女子在身後說了句“多謝”也沒有其它說的,緊接著就聽到另外的腳步聲,想是那個叫秋月的侍女把琴端來了,然後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琴聲。錢謙益他們這邊一共是三間倉房,他和周延儒住在中間,衛士和隨從分住兩頭的房間。錢謙益進了房間後就開啟房門豎起耳朵聽琴也沒多說話,旁邊的周延儒就感到很奇怪,心道這錢大人怎麼有些不正常,是不是被那小姑娘給迷住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個樣子。
錢謙益是萬曆十年生人今年已經快五十了,一個五十歲的中老年會對一個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