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種拯救。可是那個晚上,白楊突然體驗到了舞蹈的血肉和靈魂,從前的空泛無味化作利刺狠狠戳進她的心臟,她的每一個舞步都竭盡心力,她的每一寸靈魂都隨之舞蹈,最後沉醉、甚至於破碎。
就像《oyeme》的歌詞:仰望著天空尋找,一位失去的故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也帶上了命運。那些時光是如此短暫,當他在我身邊時,現在也都成了永恆,他的心也已經沉睡了。
當白楊真正領略到它其中的韻味時,卻再也不能伴著它跳舞了。
地鼠說:“白楊,我這些年如果過的很幸福,哪怕是平淡,我也一定會忘了你。但是隻有不幸會讓一個人偏執的總是回憶過去。”
白楊想起,當年的他知道了那些骯髒的事情後滿含憤怒的眼睛,以及那時還很年輕的面容閃過的刻骨的恨意。他說:“反正我的人生已經糟糕成了這樣子,還怕會更加糟糕嗎?如果我活著,你就跟我走,如果我死了,你就自己走。”
那個晚上對於白楊來講,本應該是苦痛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白楊骨子裡隱隱有一種開心痛快的情感作祟。直至現在,一想起那個晚上,白楊的心情依舊莫可名狀。
那個在白楊心中如惡魔一般的存在、卻被她稱為繼父的男人驚恐的捂住身體某處,慌亂中抄起手邊最近的東西揮向面前一臉兇狠俯視他的人。
白楊記得那一揮揮出了很多血,她使勁的推了他一下說:“你趕緊走,別回家!”
脖子上的血自他的指縫中噴出,臨走前他告訴白楊:“照顧我奶奶,有機會我聯絡你。”
那是他和她記憶中的最後一次見面。
再見面的時候,他們之間隔著一扇門,一個是毒販,一個是警察。
當那天白楊出現在他的門口,他在貓眼裡看到了她,事情已經在往一個不可逆的方向發展了。
從來沒有哪天像那天那樣讓他如此驚慌又如此鎮定。明知道站在門外的那人是警察,卻又抑制不住想要見到她的那種心情,於是他拿自己的生命冒了一次險,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
就像他剛知道白楊做了警察的時候,他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發笑,笑了很久。命運這飄渺的東西竟然擬化成了實體,再肆無忌憚的給他編造一個如此大的笑話。他記得那天他吸食了一點K粉,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儘管他手中過貨無數,更何況K粉這種廉價的東西。但是他知道虛幻只是片刻,如果想活下去就要清醒的面對現實。像很多年前,被甩出車窗外幾十米遠的他眼瞅著那輛大巴一路翻滾,爆炸,燃燒。。。
‘剎車老化,乘客無一生還’是警方給這場人為的車禍最後的定義。
索性他徹底拋了自己的姓名與身份,隱身於陽光下的黑暗角落,掙扎的活了下去。
“咩咩,九月初九,城北重陽湖見。”
這是當年那場車禍之前他給她最後的約定。
而那後來的事情,很多年後的今天,他才知道。
車禍案不久,奶奶就去世了,去世之前沒人知道,白楊是第一個發現的人。白楊還記得老人頭一天對她說的那句重複了多次的話:“我兒子是無辜的。”
這句話佔據了老人餘生的全部思想,從無期徒刑的判決下來後,她就再沒有別的念想,嘴裡只剩下了這一句話,眼裡也再不認識任何人。或許即使到生命盡頭那一刻,她都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孫子。而這種遺憾對於她來說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命運真正無情,放浪形骸,卻還裝著矜持。
當同樣的一個約定再次以莫名的方式出現在白楊的面前時,白楊以為那是綠洲,最終卻又化作鏡花水月一片空。
重陽未到,他們都提前赴約了,以如此可笑的方式。
如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