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酒?什麼酒?&rdo;
謝靈玄睥睨著少帝,緩緩將手中酒杯送到他面前。
&ldo;鴆酒啊。&rdo;
他平靜若水地道出這四個字,燭光在昏暗的虛影中晃個不停,襯得他晦暗瘮人。
少帝頓時腦仁發麻。
&ldo;放肆!&rdo;
&ldo;……來人。&rdo;
&ldo;陛下別白費力氣了,您的一切守衛早已被臣支走了。既然陛下您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連一個歸隱的臣子都不放過,那臣不介意和陛下同歸於盡,奈何橋上再做君臣。&rdo;
少帝倒吸一口冷氣,又大喊了幾聲,屋外一片黑暗混沌,沒有任何人應他。小皇帝方知情形的緊迫,顫抖著從龍椅上下來,卻被謝靈玄輕飄飄地一絆,摔在堅硬的地面上。
&ldo;陛下,來吧,該上路了。&rdo;
謝靈玄森森的暗影緩緩朝少帝逼來,少帝身體尚未長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謝靈玄掰開少帝的嘴,把鴆酒灌了下去……
&ldo;不要!!&rdo;
&ldo;不要過來!不要殺朕!&rdo;
少帝大汗淋漓猛然睜開眼睛,喉嚨疼痛猶如撕裂,目之所及都是扭曲的。他呼呼呼急喘著粗氣,三魂已失六魄齊散,彷彿真到鬼門關走了一遭。
內侍聽見少帝的呼聲連忙進來護駕,卻見寢殿空空如也,靜謐安寧得很,卻不知少帝為何要喊救命。
&ldo;陛下?您怎麼了?&rdo;
少帝餘悸未消,失魂落魄地從黃金帳中坐起身來。
原來是場夢。
只是……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夢見謝靈玄灌他毒酒呢?宮外有層層疊疊的禁衛軍守著,謝靈玄孤身一人,若無傳召無論如何也進不來皇宮的。
&ldo;老、老師,有沒有來過?&rdo;
內侍一時摸不著頭腦,才意識過來陛下問的是謝相。
&ldo;陛下,沒啊。&rdo;
少帝難以置信,&ldo;沒有?&rdo;
內侍滿頭霧水,&ldo;您不是要查謝相嗎,這幾日謝相都被禁足在家中,怎麼會到皇宮來呢?&rdo;
少帝由內而外發冷,叫內侍先退下了。寢殿內香薰緩慢而平靜地燃著,絲絲香味直貫腦仁。
少帝感覺喉嚨疼得很,腹部也疼得很,有種腸穿肚爛的感覺,好像他真的飲了毒酒一般。若說這是夢,夢也太真實了。
少帝懼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有了足夠的能力來對付謝靈玄,可事到臨頭,一個夢就把他嚇得如喪考妣。
他也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逼人太深了?
老師都退隱了,交出了所有的權利,只為了陪伴愛妻餘生,自己卻還是這般不依不饒……這個夢,不會就是所謂的警示吧?
他們君臣沒有什麼生死大仇,之前一直都是彼此襄助的。
少帝吸了口氣,沉吟半晌,先前堅定要除去謝靈玄的心,因為恐懼而軟弱動搖。
他喚來內侍,猶猶豫豫地說,&ldo;到中書府去,一定把話送到老師耳朵裡,就說朕只是遵照祖訓,真的……真的沒有一點蓄意為難他的意思。&rdo;
謝靈玄在家中本足不出戶,忽聞皇宮傳來旨意,說陛下聖意逆轉,暫時又不查他了。
他無奈笑了笑,這陛下真是小孩子脾性,心思一會兒一變。
聽說陛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