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過那種半妓女性質的跑單生活了。在東莞,我就象一朵飄零的花,離開故鄉的懷抱,我就沒有了一株可以棲息的枝椏了,我感覺自己好累好累啊。
現在,除了回家,我什麼都不想了。這個念頭剛一產生,便強烈地充斥了我的整個靈魂。我要回家,我想媽媽和弟弟。只有親人的愛才可以癒合我身體和心靈的創傷,至於那個齊月升,至於所謂的實現自我價值,都統統見鬼去吧。
如果趙直給我結算提成的話,加上我一直捨不得動的那一萬塊錢,我就可以有兩萬元的存款。也許在東莞,兩萬元實在不算什麼。但回四川的話,有了這兩萬元,就可以開一個小小的店,然後找一個男孩安安穩穩地嫁掉,平平淡淡過一生,我就再也不需要來東莞了。
可趙直除了給我五百元讓我補補身子外,再次以沒錢為由拒絕給我結算提成。趙直還是以前趙直,可大難過後的楊海燕,再也不是那個膽小害羞的楊海燕了。人一旦被逼到牆角,是什麼事情都可以作得出來的。
於是,我每天早早地坐在他們打電話的大廳裡,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除了眼晴長時間盯著某個人外,就象一具行屍走肉。開始的時候,趙直還不斷慫恿杭宗炕讓我外出跑單,但我堅持拒絕了。
幾次過後,杭宗巒終於也死了心,又和另外一個新來的漂亮女孩組成了搭檔。每天早上,他們開始打電話聯絡客戶時,我就悄沒聲息地坐在大廳裡,直到他們一天的工作結整,我才會返回宿舍。每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讓他們很不耐煩。
我只想拿到我應該得的錢,那都是我出賣尊嚴和人格得到的。所以,無論他們對如何,我都冷眼相對。我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專題部的人因我的存在,氣氛變得說不出的詭異和沉悶。有時,他們很多人在說笑,看到我形如鬼魅一樣地飄進來,便立馬住了嘴。我的存在,不但影響了專題部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
這一切,都是因為趙直不給我結算提成,很快,同事們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不滿。他們議論紛紛,說趙直不該這樣為難一個女孩子。更重要的是,他們害怕以後自己也遭遇和我同樣的下場。
趙直很快就坐不住了,幾次聲色俱厲地攆我出去跑單未果後,便直截了當地說:“楊海燕,我這裡不是福利院,你整天做在這裡象什麼話!也影響別人做事的!”
我冷冷地說:“好,把你該結算的提成給我,我一定馬上離開!否則,我就是你的員工,我會一直這樣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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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其實也很緊張,在這個誠信缺失的年代,欠錢的都是大爺,他若鐵定不給,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他這個所謂的專題部,鬼知道是真是假呢。好在一萬多元還不至於讓他放棄這裡的一切,抬腿走人。想到這裡,我便放下心來。
果然,沉吟片刻,趙直還是無奈地點點頭:“好吧,不過我己經給你五百塊了,這段時間又白吃白住的,只能給你一萬元了。”
我很乾脆地說:“行,一萬就一萬。”
拿了錢,我立刻存在了銀行卡上。按照宿舍女孩們傳授的經驗,我到附近的小市場花三元錢買了一條前面有小口袋的尼龍短褲,將銀行卡和準備買車票的五百塊錢放在小口袋裡面,然後小心地拉上拉鍊。我又在兩雙鞋墊下面分別放了三百塊錢,做為到廣州的車費以及路上零花。
這是我三年後第一次回家,和以前廠裡那些回家過春節的同事一樣,我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鮮漂亮一些。在外面受到的所有屈辱和傷害,是要好好掩蓋在這層光鮮漂亮的外表下的。否則,不但家人擔心,在村人面前也是很沒面子的事。
所以,我到美容院拉直了頭髮,買了兩套秋冬的新款衣服和一個很大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