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子中尋找這張面孔, 試探地叫了一個名字:“徐雙季?”
與此同時,徐雙季也叫出聲來:“楊海燕?”
徐雙季比我高兩級,我讀高二時,她是復讀生,借住在我們宿舍,算是比較熟悉的。也就是那年,她考上了一所醫學院。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我又驚又喜,羨慕地問:“你在人民醫院上班?”
她揚了揚眉毛,驕傲地說:“去年就分配來了,不是聽說你去廣東了嗎?”
我慚愧地說:“是的,回來不長時間。”
她審視地看了我兩眼,忽然問:“你是專門來這裡找我的嗎?”
我想說不是的,又怕掃了她的面子。只好支支吾吾道:“恩,恩,是的。”
她大度地笑了笑,爽快地說:“我就知道是,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她:“沒什麼事啊。”
她循循善誘道:“不要不好意思,再怎麼樣,我們是住過一個宿舍的,能幫我會盡量幫的。”
我迷茫極了:“真的不做什麼啊。”
她反而驚訝地問:“不做什麼你來找我幹嗎?”
我真是急了:“不做什麼就不能來找你嗎?”
她己經有有些不耐煩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是做婦產科醫生的,跟我說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就算我幫不了你,我和院內一個老醫生的關係特別好,她醫術很高的。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很多都專門到這裡來找她呢。”
話說到這個地步,如果我再不明白我就真是傻子了!這些人都是怎麼啦?剛才曹菊是這樣,現在徐雙季又是這樣,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我是來找我初中同學的,她在這裡借住,只是碰巧遇到你而己。那個老醫生的醫術高,還是留著你自己找她看病吧!”
說到這裡,我再也不看她一眼,調轉車頭,恨恨而去!
277。
我真是委曲極了!為什麼很多人張口閉口就是“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怎麼啦,他們知道嗎?有多少女孩默默無聞地在流水線上一分一秒苦挨著自己的青春!她們安安穩穩打一份工,正正經經做人,但很多人回到家鄉卻還要承受不公正的待遇?即便是那少之又少的女孩們,就算她們走上那條路,一方面是為生活所迫,另一方面,實在受不了高強度低報酬勞的收入,她們在人格上,和所有人一樣平等!為什麼很多人要戴有色眼鏡看待我們?他們有什麼資格戴有色眼鏡看待我們!
剛才的我和徐雙季的談話,淑芬都聽到了,她看到我一臉怒氣,勸慰道:“算了,海燕,不要管別人怎麼說,你現在找到了劉軍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只要你過得好了,就是堵住這些人的嘴了。”
我委屈地問:“那什麼叫過得好,什麼叫過得不好?”
淑芬想了想道:“過得好,就是不要走歪門邪道,靠自己的努力,賺好多好多錢,蓋好大好大的房子,別人就會說得過得好了。”
我反問她:“要是不走歪門斜道就算過得好,那為什麼很多人認為曹菊過得好?如果說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賺好多好多錢,那你和五福哥不夠努力嗎?為什麼你們還過得不好?”
淑芬嘆了一氣,喃喃道:“你們出去打過工的女孩子,總是想得比我們多,但,又有什麼用呢?我堂舅家有一個表姐,長得非常漂亮,人也聰明。她是九幾年就出去打工的,聽說還在深圳做過文員。每次回家,都穿得光光鮮鮮的。剛出去時,她心高得很,總說要好好闖蕩一番,然後在那邊做老闆、買房子,把她爸她媽接過去。可結果怎麼樣呢,不但闖到三十多歲還沒闖出名堂,連物件也找到。最後還是到另一個鎮找了個種大棚蔬菜的嫁掉了,上個月剛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一家人高興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