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那女的咱們也見過,看起來挺好的,怎麼這麼沒良心,陳家一出事就跑。”
“真是禍不單行,多事之秋。”
……
陳上抬頭,見到紅色的楓葉和黃色的銀杏交相輝映,這才驚覺原來已經是深秋了。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成天奔波忙碌,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你要多注意休息。”陳母字斟句酌地說,頓了頓欲言又止,“郝伯伯的小女兒上次來看你爸,還問起你呢。趙家的丫頭也來過了,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將來說不定是大明星呢。你得空跟她們道個謝。”陳母現在只想要他趕快走出失戀的陰影,哪管是不是病急亂投醫。
陳上臉上沒什麼表情,既不發怒也不生氣,淡淡說:“等忙過這段時間再說。最近形勢越來越不好,咱們一個不小心,雖不至於全軍覆沒,也得傷筋動骨、損兵折將。”陳家以前是做娛樂業起家的,最近幾年涉足飲食業,腳跟還沒有站穩,正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時候。
陳母也知道金融危機爆發了,華爾街一夜成為廢墟,遲早要波及到國內。他剛接手公司不久,就遇上這麼一個大風暴,正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情談情說愛,只得略過不提,叮囑他不可冒進,還是以穩守為主。
陳上新上任,資金不足,人脈不廣,人家也不放他在眼裡,做什麼都不順利,銀行貸款都批不下來,氣得他大罵財務部的經理是飯桶,一干人光拿餉不做事。財務部的歐陽經理委屈的忍不住跟人訴苦,“國家下了這樣的指示,銀行不肯貸款,我有什麼辦法?你看看外面,多少破產的,比咱們公司更難熬的多的是!”
陳上最後沒法,只得勒緊褲袋過日子,硬是拿家裡的幾處房產抵押才拿到了一小部分貸款,又是裁員又是拖延員工的年終獎,捉襟見肘艱難度日。他相信只要撐一撐,總有過去的一天。剛分手的那些夜裡,痛的簡直想跟世界同歸於盡,還不是撐過來了麼!
謝得是做房地產的,這個節骨眼上,內部偏偏有人倒戈,受到的影響最大,報紙上鋪天蓋地全是負面報道,在普通人眼裡,負債的數字簡直是天文學上的符號,看的人頭眼發暈。比起他,陳上日子可謂是太舒服啦,他只不過是由吃肉改成了吃青菜,而謝得,差點連湯都沒得喝。
大家就這麼咬緊牙根迸著,三天兩頭傳來某某公司老闆窮途末路、跳樓自殺的訊息。陳上到底道行不夠,成天心驚肉跳,就怕再出個什麼事兒,他可真不知道怎麼應付。結果陳家安然度過了危險期,范家卻出事了。範從思的父親範援軍因為拖欠鉅款,無力償還,心力交瘁之下吞服安眠藥離世,享年六十二歲,留下還在讀研的一個獨子。範從思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病逝了。
范家頃刻間樹倒猢猻散,範從思不僅失去了至親,還背上了一身的債,差點連父親的葬禮都辦不起。他從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變成了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窮光蛋。人人都怕他來借錢,不借不好意思,借了等於白送,誰的錢都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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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譯是從夏文倩那兒知道這事的。金融危機對她這種中低層管理人員的影響並沒有很深的切膚之痛,頂多就是加班多了,獎金少了,物價高了,菜價漲了,日子還是照樣在過,偶爾抱怨一兩聲。
“為什麼要自殺,那從思怎麼辦?”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即問道,精神上受到很大的衝擊,沒想到報紙上、電視劇裡的情節會真真切切在身邊發生。她真替範從思著急,以後他要怎麼辦?他甚至沒來得及踏入社會,便被逼著承受這麼沉重的打擊,家破人亡。
“我想去看他。”夏文倩的聲音輕而堅定。
“那你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