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花千骨自己都是一往直前的,更是攔不住了。
東方異嘴上哀嘆著,眼裡卻不見一分無奈,挑起眉梢還似乎帶了點興奮。
安雨掃了東方異一眼,裝作沒看到他的激動,心裡又把他的怪異記了一筆。
……
庭院蕭索,月色朦朧,寧採臣獨自一人瑟瑟地在黑幽幽的山林裡穿行。手中提著三盞燈籠,還握著手腕粗的木棒,臉上是自信滿滿的笑。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卻有一道白影斜靠在高大的樹上,無聲無息地看著他,衣袂隨流風飄搖。月光從樹葉的空隙中漏下來,只見那女子的臉清冷幽怨,卻又不食人間煙火。
昨日他剛給集寶齋收賬完畢,一出門便在街上看到了小倩。
混在送喪人群中的小倩白衣凌然,髮髻高聳,手中還拿著一副畫,視若罔聞般地從他的身邊路過。送喪的人哭聲漫天,將他驚喜的呼喊聲都壓了過去。
他想衝過去,卻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子妖風迷離了視線,再回頭去找,早已沒了小倩的身影。
那畫攤的老闆看到他有了銀子,再也不說他“品位高、身份低”了,喜笑顏開地要幫他找那副美女洗頭的畫。但是很不巧,畫沒了,害得老闆不住地嘟囔。
“沒有理由啊,這幅畫明明一年都沒人要,怎麼會找不到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徒勞無獲地走了。出來之後,他卻不由自主地猜想著,會不會小倩手中的那副畫便是他要找的那副?
一想之下,寧採臣便打算再次去蘭若寺找小倩看看。
山林中的夜霧繚繞,寧採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也為了給自己壯膽,他索性大聲背誦起了《將進酒》,試圖嚇走這山林中的野狼。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
樹上的魅影含笑,白紗輕揚,緊盯著下面的人影。
寧採臣對有人看他毫無所知,只聽得蟲鳴聲聲中,有道女聲突然響起。
“……寧兄,你再叫狼就真的來了。”
寧採臣兩腿一軟,惴惴不安地環顧四周,空蕩蕩地只有樹影婆娑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出乎意料地,寧採臣在冷靜之後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氣喘吁吁地哀嚎。
“歡歡歡歡歡!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啊啊啊!天生我才!必有用!”
站在暗處的兩道人影錯愕不已,一高一矮,正是天黑之後意圖進入蘭若寺花千骨和安雨兩人。
“……他怎麼就走了?”花千骨不解地問道。
安雨似有警覺地迅速抬頭看樹,卻什麼都沒看到,“大概是把我們兩個當鬼了吧?”
花千骨撇撇嘴,瞄了一眼右手旁那個腳不踏地、虛無縹緲的身影,心道這才是真正的鬼。
跟在花千骨和安雨身後的,正是蝴蝶玉簪的主人——女鬼丁襄。
她還穿著出嫁之時的嫁衣,內穿紅娟衫外著繡花紅袍,頭戴巧奪天空的鳳冠,金釵寶鈿襯得烏髮如雲。面白如紙,目光呆滯的時候猶如失了魂的紙人。
似是感受到了花千骨的注視,丁襄呆滯的目光一動,朝著她咧出來了個慘笑,嚇得花千骨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恐懼又溢了上來。
無語地看著一人一鬼作怪,安雨只好揮手叫停:“別鬧了!丁襄你說吧,你的屍骨到底在哪裡?”
丁襄遙望著遠方,用手虛無地指了指,“姥姥說,如果我乖乖自盡跟她走,她就放過陸郎。她將我的屍骨做成了金塔,埋在了蘭若寺後面的亂葬崗裡。”
有了丁襄的指路,兩人走的更加順利了。不多時便走到了蘭若寺後面,待走到近前,不禁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