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慕容家向來俊才備出,若是資質高的就該坐上皇位,我想不用假借別國,光是爭奪大燕的統治權就足以令大家自相殘殺,內耗而亡國。所以,坐在皇位上的不一定是資質最好的,而是要名正言順的。祖禮有訓燕國的皇位按從長到幼的順序繼承,這就是一種規則,那是天意,而非人為;而以‘資質’高低評定該由哪一位皇子來繼承皇位,則人為因素太多,皇上和朝臣的意見很難統一,再加上滲雜進各人私念,難免國中要起混亂。真要到那時候,國力越強則內亂越大,燕國外表再強大也無法經受外敵的侵擾。”
他的一席話說得慕容俊彷彿三伏天大日頭下正曬得頭暈眼花卻被人臨頭澆了一桶涼茶,立時清醒了過來,“哎呀,大司馬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有理,有據!”
慕容恪道:“皇上能想清楚已是難得的明君,若沒有其他事,臣就告退了。”
慕容俊點點頭,準其退出殿外。
待他走遠後,慕容俊衝著門外感慨道:“四弟,燕國有你實在是朕的福氣!”
這改立儲君一事終於無疾而終。
慕容垂北上平州後,燕國皇帝慕容俊身旁沒有了這個讓他嫉妒防備之人,精神大振,更加緊了百萬鐵騎征討西秦的步伐。
上庸王慕容評傷愈後特意進宮求見皇上,謝皇上看望掂記之恩,正候在殿外等候傳旨接見。中山王慕容衝也匆匆趕到。
“中山王,多日不見越發得神采奕奕了,想是有什麼喜事?”慕容評上前搭話道。
慕容衝笑道:“叔爺說笑了,哪來的喜事。”心裡卻想到容樓,不禁莞爾一笑。
“今天前來所為何事?”
“是父王召我前來,現在秣馬厲兵、徵募新兵,想是要指派我些事情做。”
這時,太監出來傳旨說是皇上有請。
慕容評伸手做了個請慕容衝先行的手勢,笑道:“中山王,請。”
慕容衝遲疑了一下,拱手道:“還是叔爺先請。”
慕容評拉起他的衣袖,笑道:“不如一起吧。”
兩人一起入得大殿。
慕容俊形容憔悴,眼中血絲明顯,看上去疲勞過度,精力不濟地靠著龍椅而坐,道:“上庸王傷勢已經無礙?”
慕容評叩謝皇上大恩,道:“多謝皇上掛念,臣已無恙,特來謝主隆恩。”
待慕容俊命他免禮平身後,才又道:“皇上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想是為國事操勞所至。”
慕容俊嘆了口氣道:“朕精力越來越不濟了,經常渾身無力,晚上也睡不好。”
慕容衝上前一步,皺眉關切道:“父王可曾召御醫把脈診斷?”
慕容俊點頭道:“看過,他們也就懂些開補氣養命之藥的方子而已,沒用。朕現在有太多事想做而沒做,如果有什麼靈丹妙藥能夠令朕恢復到幾年前的精氣神,那才值得一試。”
慕容評聽在耳中,計上心來。
不管他承不承認,因為可足渾楟的原故,他潛意識裡一直恨著慕容俊:皇上要是不在了,可足渾楟一定會將目光更多地聚集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恨的人是皇上,憑他的能力也不能做什麼,若是有天災人禍令慕容俊消失了,第一個心頭竊喜的一定是他慕容評。
“靈丹妙藥雖然沒有,不過的確有一樣東西可以令人精神振奮。”他道。
“哦?”慕容俊聞言,一時興奮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不妨說來聽聽。”
慕容衝也好奇地看向慕容評。
“只是這東西吃起來容易上癮,而長期服用對身體的壞處應該也不少。”慕容評當然不想日後落下毒害皇上的口實,所以據實而言,眼珠轉了轉,搖了搖頭道:“微臣以為皇上還是不吃為好。”
慕容俊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