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適用,他們的陣地不再限於農村,而要向前線轉移。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他們決定把劇團定名為“北平學生移動劇團”。新改的名字使他們既自豪也很興奮,事實上,在整個抗戰時期以北平大學生命名的移動劇團也只有這一個。
黃敬很快就派北京大學的江凌秘密地送來了組織關係,轉給了負責接洽黨員關係的任仲夷。劇團怎樣儘快取得合法身份,仍然是生存下去的首要問題,黃敬帶話給他們:等團員到齊後趕緊去上海。
他們不能在濟南久留,必須南下。南下還有一個計劃,就是要找到崔嵬,讓他加入劇團,這是荒煤在北平時提出來的。他堅持認為要擔當抗日演劇的任務,必須有真正懂得戲劇的人參加劇團,眼前這支隊伍,除了張瑞芳、郝龍以外多數都是沒有什麼演劇經驗的大學生,他有些擔心。
戰時的鐵路運輸很不正常,等了好多天,也沒有等到去上海的火車。正在這時,濟南鐵路局為流亡學生髮了一趟去南京的專列,他們便決定到南京去。那天,南下的學生很多,榮高棠擔任了大隊長,他奔前跑後地指揮著同學們上了火車,卻讓自己的劇團發揚風格上了掛在火車最後面的一節運牲口的敞篷車。火車開了,坐在貨物的縫隙中間,8月的風穿過原野吹拂著他們,開始他們還覺得挺舒服挺得意,沒想到車剛過徐州就下起了大雨,他們急忙把包行李的油布解下來撐在頭頂上。雨越下越大,水不停地從油布的四周流下來,很快敞篷車廂裡就積滿了水,行李也溼透了。正在焦急中,榮高棠忽然揮舞著手臂喊道:女同學們,別客氣了,你們不能坐在水裡呀,就坐在男同學的腿上來吧!鬨笑中,女同學便紛紛毫不客氣地坐到了男生們的腿上。雨還是下個不停,油布中間的積水越來越多越來越沉,眼看油布就撐不住了,荒煤趕緊站起來拿個棍子往中間一捅,水嘩地從四周傾瀉下來,灑得大家臉上身上都是,叫嚷聲中,楊易辰帶頭謅起打油詩來:
車篷像牛肚,
老陳用棍杵,
四邊直流水,
溼的是屁股。
大家又笑了,笑聲在雨中顯得特別清脆。
到南京後,劇團住進了設在下關八府塘中學的“平津流亡同學會”。費了一番周折,他們終於打聽到黃敬介紹的五個人中只有沈鈞儒在南京。商量後,決定榮高棠等人立即前往。
沈鈞儒住的地方在中山陵附近,那裡戒備森嚴,一行人剛剛走近就被崗哨攔了回來。榮高棠想起在天津闖租界的經驗,沒過兩天就設法租了部車子開過去,居然很順利就透過了,他們不由地暗笑,哨兵真是勢利眼。
他們終於見到了沈鈞儒。身為“七君子”之首的沈鈞儒剛從監獄中放出來不久,身體有些虛弱,精神卻沒有半點頹唐,他個子不高,寬大發亮的腦門好像蘊藏著不少智慧,說話聲音不大,但句句字斟句酌。
張楠把黃敬的信交給了沈鈞儒,黃敬曾在上海呆過,他的化名,筆跡和口氣都是沈鈞儒熟悉的,讀信後沈鈞儒立刻表現出不同一般的熱情。他很細心,考慮到自己剛剛出獄,不便出面,就決定寫信給時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長的邵力子,再由他把劇團介紹給適當的人。
有了沈鈞儒的信,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邵力子,邵力子又把他們介紹給*長陳立夫,陳立夫表示,用演劇的方式宣傳抗日是好的,*也需要這種人才,但是他本人不懂文藝,於是介紹他們去見張道藩。
曾經西渡英國,憑著一身才氣,成為倫敦大學美術部歷史上第一位中國留學生的張道藩時任國民黨*次長,在政治上他是陳立夫CC派的骨幹,在文化上頗有建樹,被人稱為“藝術全才”,他創立的中國文藝社、國立戲劇學校培養了不少人材。令人遺憾的是,雖然有陳立夫的信他不得不見,但是面對年輕的學生們,他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