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上,繼續啃。
唐糖正在書房給崔貓貓紀刀刀兩個講九宮算的第一講,聽見門外頭二呆的噴嚏聲又起,急跑去看,地上只有所剩無幾的梅子渣。
笑公子無辜地望著二呆,唐糖將二呆抱過來,揉一揉它紅彤彤的鼻子:“二呆子,你也不能吃梅子……”
說著竟是淚流滿面。
二呆傻乎乎望著唐糖,回味回味梅子酸味,意猶未盡又打了幾個噴嚏,腦門上的灰呆毛都被它給打散了。
紀刀刀看慌了:“母親您怎麼哭了?”
唐糖搖頭抹淚:“刀刀,沒什麼的,我好像眼睛裡進了灰。”
紀刀刀來了這些日子,已然改了潔癖,竟也敢碰二呆了。他替二呆揉一揉腦門,乖巧道:“我們保證下回再也不給二呆吃梅子了,哦,貓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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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裘寶暘來了,唐糖不解:“寶二哥不在家中過節?”
寶二爺道:“晚上不要領刀刀去看上元燈會?你怎麼帶,哥身高腿長,頂了小胖子在肩頭,他才好看清楚些。”
唐糖一心盼著紀二歸府:“多謝寶二哥,他爹說好會帶他去的。”
“得了罷,你不知道?皇上宮中賜宴群臣,魏升鑑領著紀二那小子進宮赴宴去了,宴罷還要在宮裡觀月賞花燈猜燈謎,他把刀刀一撂大半年不管,今夜能想著陪他看燈會?做夢罷。”
“那齊王殿下也……”
“自然也在宮中。”
唐糖本還惦記著悄悄跑去同齊王描繪一下夜探益王府的情形,既然受了請託,總該忠人之事才好,這樣一來今日是要擱淺了。
不想裘寶暘還丟擲一樣意外的東西:“看看這是什麼?”
唐糖見那是一摞手書的紙,急問:“曹四渠?”
裘寶暘點頭得意:“昨夜哥冒天下之大不韙,請兄弟沈主簿在卷宗室裡頭喝了一餐酒,搶在他睡著時抄下來的。”
唐糖謝一聲,飛快搶在手中翻看,裘寶暘在旁指點:“據說是為女報仇,哥總覺得未免魯莽蹊蹺。但他咬死了是這個緣由,時隔兩年多,看樣子老曹是寧死也不肯讓人審出更多了。糖糖你怎麼愣住了?”
“曹……斯芳?”
“對,正是老曹的女兒。曹斯芳從小被送進宮中,後來一直是齊王的貼身婢女,有什麼問題?”
紙上記載的是曹四渠從刑部到大理寺的全部審訊記錄。
曹四渠言,自他女兒曹斯芳不知所蹤,他腆著老臉問齊王殿下要人而不得那日起,他便對齊王起了殺心。
“女兒失蹤有各種原因,即便齊王是個惡名昭著的王爺,你手上無有鐵證可以說明人是在人家手上不見了的,怎麼可能說話就要殺人?他說他女兒是為齊王去找一枚什麼傳國玉璽去了,齊王企圖謀奪帝位,故而四處尋覓傳國玉璽。這種話他也好意思說?有人說這所謂的始皇傳國玉璽世間根本沒有,是後人杜撰出來的,也有人說,此物的確出現過,不過太宗的時候就弄沒了。”
唐糖想起曹小姐在鬼宅中說的話,鬼宅裡她所謂的寶物就是傳國玉璽?
她搖搖頭:“趙思危其人……若生了奪位的念頭,這個傳國玉璽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個擺設罷。”
“正是如此!曹四渠還說這只是他的猜測,並無實據,說他覺得齊王人壞。都傳齊王是個六親不認的傢伙,哥也很不喜歡他,但哥卻聽說,齊王治下尚算有情有義,不然他那些手下肯這般死心塌地追隨?你不覺得,這個曹四渠的說法,十分牽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