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信任我的手藝,我一定好好鑽研,怎麼才能讓你像做夢一樣,好不好……”
“不行……”
“不行是這個樣子的?你又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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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糖糖下樹屋,獨自在寨子裡繞彎,遇見同樣早起的裘寶暘,寶二好奇地問:“咦,你家紀陶呢?”
唐糖指一指身後自己的那間樹屋:“上頭補覺呢。”
“補什麼覺?他昨天自己教導哥說的,早睡早起才對肚子裡的娃娃好……”
“呃?娃娃在我的肚子裡。”
“紀陶是隻早起的鳥兒麼,哥只知道他過去時常常有覺不睡,無案可辦的時候,只有聽他去找線人喝茶去搜羅細碎線報的,從不曾聽說這廝會貪睡懶覺。”
“怎麼就無案可辦了,身上那麼多案子,他……他勞心麼。”
“勞心?三爺精力旺盛得很,從前心思用得再厲害也不可能累得晨起要補覺,他腦袋裡裝得下一千樁事,一千本書,他要是勞心,早就別活了。我爹常拿他來教訓哥,說哥的天資不如人家紀三公子,後天還不如人家勤奮。哼,哥一氣之下……威脅我爹說,你天天在哥面前誇紀陶有多好多好,哥是真的動心了,哥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上紀府提親說要娶他!老頭子嚇昏了,這才罷休。”
“噗,你敢……”
裘寶暘望望身後:“誒,怎麼還不見動靜?我可憐的三爺……莫不是那場牢獄之災,鬧得他身子大不如前了罷?”
唐糖聽了這話卻是火了:“大不如前?寶二哥你敢血口噴人!”事關名譽,這事非得找裘寶暘好好理論。
裘寶暘衝唐糖招招手,壓低了聲:“那是你不知道三爺從前有多厲害,哥可是聽那個若梅小倌私下告訴我說……”
“哦?”唐糖咬緊牙,饒有興致地側耳去聽。
“那一年……”
才聽了三個字,唐糖身子忽地騰空而起,猛地就遭人提溜起來:“誰!”
裘寶暘一見身後來人,人家抱著自己的小媳婦尚且泰然自若,寶二爺還沒娶親呢,臊得面上一紅:“紀陶你起來了,看來你的身子還是不錯的,呵呵呵……”
“糖糖,你別聽寶暘胡吹,三年前我是奉裘老大人之命前往西京救過若梅,那夥歹人手段之險惡毒辣不及後來刑部兇徒之萬一,故而我那回救人輕而易舉,實在稱不上多麼英明神武。媳婦你總是信我的罷?”
“嗯,嗯。”
“乖。”
裘寶暘半遮著眼,實在不好意思相看:“其實這……也要怪你啊,害的哥現在總將你當紀二,習慣了處處針鋒相對。”
“真的不是因為求娶不成,才對三爺我因愛生恨的麼?”
裘寶暘氣得跳腳,臉漲成一個豬肝:“哥那是嚇唬老頭子用的,天地良心,哥又不好你這口,鬼願意娶你!哎,你這小子方才躲在哪裡?如何同鬼一樣的?”
紀陶假作傷懷:“我這兩年來遭遇的離奇案情,多為紙筆難以言盡之事,我正要來尋裘欽差當面交接,卻見你在我媳婦跟前……拆我的臺。”
寶二爺最聽不得紀陶受了那麼多苦,一聽心就軟:“誒,你真的生氣了呀?實在對不住哦,紀三哥。”
“寶暘,我去年出事那陣,萬沒想到今生還能與你共事。實在太好了。”
裘寶暘愈想愈內疚,人家如此大度重情,自己這般小雞肚腸,他悔恨得眼淚撲簌落下:“三哥別說了,弟弟真的不是人。”
“怎麼又哭了,從小愛哭,讓你嫂嫂給你絞塊熱手巾來擦臉,糖糖去。”
“哦。”
“不用了……嗚嗚,哥有袖子的,不勞煩嫂嫂。”
唐糖自然沒有絞什麼熱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