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笑不易,索性將腦袋埋了起來。
裘寶暘邊抹淚邊琢磨,咦?這是怎麼搞的?昨夜掙到的輩分和麵子……怎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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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陶最初接下密查盧氏卷宗案時,並未曾料想這部卷宗的原本會被鏤在冰上,並埋藏在冰砌的公主墓中。
盧氏卷宗書寫了太多朝臣不光彩的發跡黑賬,因為當日禍及的範圍太大,整個官場都被這份只聞其名卻不見其面目震得人心惶惶,愈來愈多的人捲入盧氏獄中指控的罪行,紛紛落馬。
因為從前便與盧氏有著過節,還未及被盧將軍指名道姓點出來,因畏罪先行引刀自裁的官員,甚至不下五個。
盧氏未肯交出卷宗,卻於獄中暴亡,於朝中大多數的人自是大快。
然而盧氏曾經揚言,這份卷宗被他藏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盧氏雖亡,但只要有這份東西留存於世,世道便無法徹底安寧。如果此卷宗落在了別有用心的人手中,此物很可能成了一些人之間狗咬狗的利器,而站在這些鷸蚌身後等待獲利的漁翁,也許就是這場風暴的最大贏家。
這樣的局面是當權之人最怕見到的,故而當日,最想得到這份卷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帝。
是時連破奇案的紀暗探臨危受命,從先皇手中接下密旨,專門負責密查此案。
雖是一樁非同小可的大事,當時先皇對此事的看重程度還是令紀陶十分費解。他生怕紀陶不夠盡心,對他表示了很大程度的激賞,甚至要將自己的女兒,五公主趙思凡下嫁與他。
紀陶辭婚之後,不得不立下狀書,立誓要將這份卷宗找出。
然而查案兩年間,紀陶遇到的怪事簡直數不勝數。
首先是經常會有匿名人士送給他許多線索,這雖然在他查其他案子時也會遇見,但這一次他是密查,怎麼依然會有人收到了風聲?而且從前的收到的線索總嫌瑣碎,這一次冥冥之中卻像是有一隻無形之手,在牽引著自己往正確的方向前行。
青瓷盒、指向遂州公主墓的路徑……這些訊息得來時並沒有遇上太多的兇險。然而在查案的過程中,紀陶用他超乎常人的記憶力,發現很多案子居然都與手頭密查的卷宗案,有著某種奇特的瓜葛。
審問益王府血案嫌犯的時候,曾經聽他提及過西京的春水軒;大哥與謝家軍當年失蹤的確切人數乃是九萬九千九百三十六人,玄黃塔案的遇難人數恰是九百三十六人,而他所得線報,那份卷宗之內涉案的總人數,正巧是九百三十六人。
甚至更早的二十五年前,秦驍虎生父孫晉謀失蹤於雪域的那小支先鋒軍,失蹤的人數亦是三十六人。
紀陶不得不將這些案子放在一起來思考。
儘管遇到了那麼離奇巧合的事情,查案的順利程度已然十分難得,畢竟是意氣風發的歲月,況且還等著早些覆命早日成親,辦事更有些急功近利。紀陶一度認為,他距離任務的達成,不過一步之遙了。
故而在去年四月初的某日,當紀陶終於取得了那份卷宗的複本,並且確定了正本安全的方位,他覺得這下可以回去覆命了。他決意先順路去小姑娘家中提了親,而後領她回京。
唐糖還能幫他開啟留在京城的那隻青瓷盒,到時候攜著裡頭的東西一併帶給先皇述職,這一切著實再圓滿不過。
“紀陶,你跑去孟州提親,不用顧及爺爺同紀二的麼?你從前不是挺在意那紙婚約……”
“其實之前同爺爺提了,亦同二哥聊過,他們都無意為難我。”
裘寶暘羨慕不已:“真是好命啊,還沒上門就想好了糖糖會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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