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朱翊鐸第三子,如果是女兒,就把子字帶換成女字即可。女兒在這方面有個優待,就是一旦出嫁,禮部會編一個名字給她,否則實在太難聽,而男性如果始終不能被授於爵位,到死也就得叫這個名字,而不能有名字。
沒名字就意味著沒有祿米,名義上的天家子孫實際比貧民還慘,連生計都很成問題。是以越是王府所在地,越是有些天家苗裔仗著姓朱的身份招搖撞騙為非作歹,固然有自己不肖以及王法難制的因素,也有著現實的生存壓力。
像是冒充世子詐騙一筆銀子這種事,在長沙不算少見,最多就是他不開眼,撞到首輔公子頭上。但是就為這個就要搞成大案,龍陽郡王以及吉王面前是否可以交待的下,更重要的是,這隨便一個案由能不能把人按死,就是個問題。
一旦按不死他,對方的反噬未必會把張居正如何,自己身為地方官,可是要把這股力量承擔下來,這又是否值得,以及是否接的住。
秦廣寧大腦高速旋轉權衡得失,劉武卻已經搶先把刀一收:“二公子此言有理,卑職定竭盡全力把案情審問清楚明白,絕不怠惰!”
這群人啊……范進心頭暗笑,表面卻極嚴肅,拱手道:“戶侯,學生另有下情回稟。這書局裡也大有情弊,還請仔細搜檢,學生懷疑這書局裡就暗藏機關,大有情弊,不可放過!”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芳心有屬
一場因為學術討論而導致的口角,在范進的笑談之下,總算得到解決,兩下里談不到誰傷面子。少女固然算是贏了一局,劉勘之也不難看。張嗣修笑道:“我這妹子就是不懂事,範兄剛剛打了一架,正要休息,就拉人來陪你吵架,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強梁?範兄且回去休息,等到用飯時,自會有人來請。”
張氏也笑道:“是啊,等到一會用飯時,最好還要聽範兄講幾個笑話。”
客艙裡幾人,此時也就各自散了,劉勘之回了自己的船艙,張嗣修則拉著妹妹到了自己艙裡,低聲道:“小妹,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要邀請范進上這條船?他這個人是有點手段,有點文才。但是廣東才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想要酬庸他的方法很多,沒必要非要這樣。再說了,他一個廣東人跟其他人也合不到一起,硬拉上來,其實他自己也彆扭。當然,人來了不能趕下去,但是你要離他遠一些,不要沒事與他說笑。劉兄不是個古板之人,但男人豁達也自有其極限,超出這個限度,就是佛也有火的。”
他們兄妹幾個感情極深,否則也不會為了讓妹妹順氣出行方便,搞個集體女裝遊行。但是對於邀請范進這件事,張嗣修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
他倒不是對范進有什麼意見,而是覺得范進在書局公開揭露兩件古董為贗品的事,有點不顧慮自己的面子。畢竟那東西自己已經看過,再由他說出來是贗品,豈不是連自己的面子都落了?
他出生時張家的家境已是極好,於銀兩使費上其實並不十分在意,即便真的被人坑了三千兩,他也無非是認為花錢買個教訓,不當回事。比起銀子,他真正在意的是面子。尤其是當著一干湖廣、江西舉子面前,范進認古董一事,顯得見識比自己高明,這讓他心裡很有些不快,也就不大想與他有過多接觸。即便對方救了自己妹妹也是一樣。
當然這一點無關緊要,最多是個態度問題,最主要的關鍵點,則是劉勘之。其父劉一儒與張居正是好友,雖然現在因為政見不和,關係有些疏遠,但終究還沒到交惡的地步。
而且少時張劉兩家來往頻繁,小一輩的交情也未因長輩的關係而受影響。劉勘之少年俊美,才氣縱橫,與張氏又是青梅竹馬,怎麼看也是天生一對的璧人。固然沒有定名分,身邊人的看法基本都是如此。
這兩人文才都極出色,又是極為優秀的人物,互相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