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了你自己的腰!”說罷一腳踹開門走出去。
肖長功怔怔地看著楊老三。
下班後,馮心蘭騎著腳踏車在黃昏的街道上慢慢地走著。
肖長功也騎著腳踏車慢慢地走著,聽見前面一個收破爛的老頭喊著:“收破爛啦——收破爛啦,誰家有破爛賣……”
肖長功慢慢地騎著車子,突然他飛快地蹬起來。
馮心蘭在廢品收購站停下車子,戴著大口罩,徘徊了良久,推開門,拎著包走進來。一個戴著口罩,頭上裹著大棉帽子的人趴在櫃檯上正在睡覺。
馮心蘭把包放在櫃檯上,從裡面掏出三個銅閥,輕聲地喊:“師傅,醒醒,醒醒。”那個人就是不抬頭。
馮心蘭喊著:“師傅,我來賣銅閥來了。”那個人還是不抬頭。馮心蘭問:“你到底要不要啊,你倒是說話啊。”那人慢慢地抬起頭來,口罩上方的眼睛裡含滿淚水。馮心蘭一愣,仔細地瞅了那人一眼。
那人把口罩摘下來,是包科長。馮心蘭一下子傻了,像被人釘在那裡一樣, 一動不動。包科長含著淚水望著窗外, 看都不看馮心蘭一眼,輕聲地說:“馮師傅,怎麼能是你呢?誰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是你, 你讓我太難受了, 你叫我怎麼辦呢? 你可是咱們全廠最老實的人啊!跟我走吧。” 保衛科裡,包科長和肖長功在座,馮心蘭低著頭坐在對面。肖長功閉著眼睛,默默地吸著煙。
包科長說:“馮師傅,事到如今,你不說也不行了,說吧。”馮心蘭哭著:“他爸,包科長,我是實在沒辦法了,為了這塊歐米伽,工友我借遍了,都困難啊,逼得沒辦法,我去賣血,可人家血站不收我的血啊,還要給我輸血。” 包科長氣憤地說:“ 咱德龍小夥子怎麼了? 為什麼就非娶她王一刀不可?咱不幹了還不行嗎?”馮心蘭:“不行啊,德龍他,他,我不怕你笑話,他把人家閨女糟蹋了,生米做成熟飯了。”包科長看了肖長功一眼:“唉,這個德龍,怎麼這麼沒出息!好了,這事到此為止,你知我知,你千萬要咬住牙,死活別漏出去。走吧。” 肖長功這才睜開眼睛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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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工匠 第十三章(8)
包科長勸:“馮師傅,你千萬咬住牙……”馮心蘭抱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頭就是沒有抬起來。肖長功站起來說:“包科長,你出去一下,我和她有話說。”包科長勸著肖長功。肖長功道:“沒事兒,你出去吧。” 包科長悄悄地走出去。
肖長功望著馮心蘭氣得直哆嗦:“你,你,我打死你得了!”狠狠地打了妻子一個耳光。
包科長突然衝了進來,攔住了肖長功。
馮心蘭並不躲避,輕聲地說:“他爸,我跟你半輩子了,這麼些年了,你雖然經常罵我,動手打這還是第一次。你說過,老肖家的人不會打老婆,要是哪天打了老婆,肯定就是過不到一塊兒去了,離了吧……”
說罷推門走出去。
肖長功呆呆地坐在那裡,傻了一般。
包科長說:“肖師傅,這事到此為止吧,捅出去可了不得,一定要聽我的話!”肖長功無語。包科長急忙去追馮心蘭。
肖長功搖搖晃晃地走著,他哭了,又發出一聲慘笑……
肖長功病了,躺在家裡,頭上敷著毛巾,燒得很厲害,德龍:“爸,你渾身燒得都燙人啦,趕緊上醫院吧。”肖長功沒睜眼,擺了擺手,又昏昏沉沉睡去。
車間裡,大家忙碌著,谷主任朝天吊上招手:“馮心蘭,你來一下。” 馮心蘭木木地走下天吊。
馮心蘭低著頭走進車間辦公室。包科長低低地說:“ 心蘭, 事情壞了,有人揭發了,看見你下班沒走……”馮心蘭說:“我做的事我該受處罰,包科長,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