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時候我去你那兒坦白。”包科長勸:“ 你糊塗啊! 千萬不能坦白, 一坦白你這輩子全完了, 你的家也全完了。”馮心蘭道:“反正有人揭發了,不坦白能行嗎?”
包科長說:“聽俺的,你就等著審查吧。捉賊拿贓,捉姦拿雙,他們沒拿到贓物不能定案, 審查的時候……” 他的聲音小下來, 聽不清了。
保衛科裡,包科長給程廠長彙報著案情。包科長:“俺分析,這是外盜。”手裡畫著一張外盜的線路圖,“你看,是哈,竊賊是從後院牆翻牆而入,藉著夜色掩護,潛進倉庫實行盜竊,然後從原路返回。估計這是個團伙所為,一個人幹不了,是哈?”
程廠長點頭:“嗯,你分析得有道理。” 包科長道:“俺划算過多少次了,把後院牆加高,可一直沒落實,俺有責任,是哈?俺願意受處分。”程廠長點點頭。
包科長高興地說:“這麼說可以結案了?”程廠長說:“包……”
包科長答應著:“我在!”
程廠長說:“包不住了……”
程廠長、包科長、谷主任一起在保衛科詢問馮心蘭。包科長說:“馮心蘭同志,到這裡不興亂說,是哈?說了的話要負責任的。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記錯了?比方說,是不是你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做了賊,當是真事了。” 馮心蘭咬著嘴唇:“我是好像在夢裡……”包科長鬆了口氣:“這就對了,俺就尋思你不會幹這樣的事。” 馮心蘭忽然下定決心:“是我乾的,是我偷了銅閥,我認罪,我願意接受處罰。” 包科長問:“你……你是不是還在夢裡?”馮心蘭兩眼發直:“我的夢做到頭了,醒了。” 程廠長沉默不語。
包科長慢慢走出屋子。
谷主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你呀,讓我說什麼好啊!”
包科長躲到廁所裡,難過地哭了。
肖德豹騎著腳踏車,一頭拱進院子,車還沒停穩他就躥進院,大聲地喊:“爸,爸,出事兒了!”肖長功正躺在炕上,昏睡著。肖德豹哭著跑進屋裡,站在肖長功的眼前:“爸,出事兒了,我媽出事兒了!”
肖長功一驚,醒了,呆呆地看著德豹。
肖德豹哭著:“二哥叫我傳個話,我媽她,她偷車間的銅閥,叫廠裡抓住了,現在關在保衛科。”肖長功慢慢地爬起來,又呆坐在炕上,望著窗外。德豹喊:“爸,你這是怎麼啦?你聽沒聽見啊?”肖長功還是不說話。德豹輕聲地說:“爸,爸,你到底是說話呀。”肖長功呆了良久,道:“德豹,載著我到廠裡去!”肖德豹說:“爸,天快黑了,等明天吧。” 肖長功輕聲地說:“走吧。” 肖德豹推著腳踏車,載著肖長功來到廠辦公樓門前。肖長功下了腳踏車,讓肖德豹扶著,慢慢地走到大樓門口,囑咐道:“德豹,你在門口等著。”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大工匠 第十三章(9)
肖長功站在保衛科門口喘著,渾身抖著。
馮心蘭坐在椅子上,頭深深埋在兩臂之間。包科長見狀,悄悄離開了屋。
肖長功久久地盯著妻子,輕聲地問:“心蘭,你都承認了?”馮心蘭抽泣著,點了點頭。肖長功良久無語。
肖長功坐到椅子上,輕聲地說:“我想放你一馬,可群眾的眼睛裡糅不進沙子,你做好準備吧,我也沒辦法救你,全靠你自己了。” 馮心蘭輕聲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肖長功揚起臉望著天棚,長嘆一口氣:“德龍他媽,咱倆的日子過到頭了!”說罷站起來走出屋子。
肖長功走進廠長室:“程廠長,我來向你請罪來了。” 程廠長道:“肖師傅,不要這麼說,馮心蘭是馮心蘭的事,和你沒關係,廠裡對你是非常瞭解的,你放心吧。”肖長功苦笑著搖搖頭:“程廠長,你不瞭解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