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而已,能有這麼大能耐?
不僅烏拉那拉氏,四貝勒府上所有的女人都動起來了,託人探訊息的、打聽即將嫁入的側妻人品性情的、心思百轉千回猜測未來府中局勢的……簡直可謂是各有手段。至於胤禛本人,接到聖旨後就到書房裡沉思去了,他看著攤開的賜婚旨意,說不清此刻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不過這賜婚和三天前毓慶宮的那檔子事絕對脫不了關係。
可是皇阿瑪此舉,胤禛又弄不明白了。太子的恩寵,他自幼是深有了解的,按說即便徽音沒有真的傷到太子,皇阿瑪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這麼一想賜婚就變得是個麻煩了,然而隨後宮裡來人的宣詔,待和康熙談過後才讓胤禛忐忑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正如徽音給莫璃說的那樣,康熙左思右想將年齡相當的皇子一一考慮了一番,最終還是懷著深深的擔憂選了胤禛來娶徽音。在康熙看來,這賜的不是個家世出眾的助力,反而是個燙手的山芋,儘管相對於賜給其他兒子他的擔心不是那麼濃重,可是胤禛也是他看重的兒子,性情、能力都是好的,是留給未來的胤礽做幫手的賢王,所以唯恐兒子吃虧的皇帝大人,賜婚旨意下了沒多久便著人宣了胤禛來,打算提前囑咐一下,免得真的出事,那他可後悔都來不及。
康熙對胤禛此刻的擔憂,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徽音賣給胤禛的另一個好吧!
父子兩人在乾清宮暖閣裡說了許久的話,胤禛聽到皇父隱晦的提點和顯而易見的擔憂,心頭熱了熱,他嚴肅地向康熙表示,一定會遵照父命,隨時將徽音的動向彙報上來,不受女色所惑,好好為皇阿瑪和太子殿下辦差。
眼見和兒子商量好了,康熙大大地放心了,又當著胤禛的面讓武丹調幾個“鷹”,吩咐此後務必以四阿哥的性命為重,暗中保護他的安全,如有萬一立刻調集人手,絕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領命的武丹很想告訴自家主子,“鷹”並不是那個女子的對手,而且人家不可能那麼沒腦子的。不過看到四阿哥眼底閃動的水光,武丹暗歎一聲,不打算說破了。他一直負責“鷹”,直接受命於康熙做一些隱密的事,雖說保護主子是不用說的事,可派“鷹”保護在京無危險差事的皇子,還真是第一次的第一次。
安排好兒子這一頭,鬆了心勁的康熙晃到寧壽宮去了,要說他為什麼不緊著批摺子,那是因為有人在批了啊。對於未弄清情況將自己陷入險境的胤礽,康熙是真的生氣,為了罰他也是為了目前不讓他有空攪局,所以那些壘得山一樣的摺子就全部進了毓慶宮。
和往日不同,和太后說了幾句話後來尋徽音的康熙,並沒有通報或是找個避嫌的寬敞地,而是直奔她住的屋子。現在婚已經賜了,又有隨侍的宮女太監,未來當公公的和媳婦敞著門說幾句話,不會有什麼流言的。
走進那間並不太好的廂房,康熙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誰安排的屋子,怎麼會挑這樣的地方?掃了幾眼裡面的陳設,簡單而乾淨,更像是個清修的,完全不似一個有恩寵在身的女官的住處,這都半年了他竟從來不知道?
“徽音,賜婚的旨意可見到了?”
拿著那枚龍鳳佩沉思的女子一愣,轉眼看去就見康熙大步走到了這桌邊,她捏緊手中的玉佩自責大意,可此時藏玉已是不及,只盼望沒被注意吧。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徽音起身行禮,接著回答,“回皇上的話,奴婢已接到旨意了。”
“嗯,你手上的是何物?”康熙眼尖地發現了那抹盈潤的色彩,自然至極伸手索要,擺明了想要一觀。
徽音壓下種種想法,將玉遞了出去,含笑答話,根本看不出一絲異樣:“此玉乃是先慈祖上之物。”安倍若音確然是日本人,這不算說謊吧?
康熙也是有眼力的,他細看手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