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詩竹聽得莫名其妙,前後左右都不能通行,難道這陳師爺已經歸天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向來魯莽,直來直去,慍然道:“前後左右都不許行,莫非要我通天入地嗎?”
那老者笑道:“你若告訴我天姓什麼,我便指點你走法。”伊願道:“天子姓朱,天自然姓朱。”那老者道:“不對也,不對乎。”祝詩竹怒道:“你胡言亂語,知乎者也半天,便是那智慧之神諸葛亮,也被你搞糊塗了,焉知你說的什麼?”伊願慌忙阻止道:“竹竹切莫亂說,前輩乃是高人。”那老者似笑非笑道:“高人倒也不高,不過比起你這黃毛小子,還是要高出那麼一分兩分。”
伊願道:“晚生大觀學子伊願,求先生指教。”那老者道:“《孝經》雲:天本來姓‘也’,你難道沒讀過《孝經》上說:‘父子之道,天性也。’這裡明明白白的說出了天的姓氏。”伊願道:“晚生受教,請先生再出題。”那老者道:“好,佛與日誰先生?”伊願道:“日先有,佛後生。”那老者道:“錯矣錯矣,大錯而特錯矣。”祝詩竹氣得兇道:“什麼矣不矣的,真是奇怪之極,佛祖誕生之時,太陽早就有了,此事世人盡知,你又想胡亂辯說些什麼?”
那老者笑道:“四月初八是什麼日子?”伊願道:“佛生日。”老者道:“既然是佛生的日,這說明先有佛,而後有日。”伊願辯那老者不過,執禮道:“先生高才,晚生心服口服。”那老者微微一笑,歌道:“手把青秧插野田, 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伊願聽得靈光一現,跪下拜道:“師侄大觀伊願,拜見陳師叔。”那老者正是紹興師爺陳紹增,聞言說道:“你是文荊川的弟子?”伊願道:“正是。”陳紹增並不扶伊願起來,淡淡道:“既是他的弟子,回去罷,無話好說。”伊願道:“師叔,晚輩此來,有要緊事情商量,請師叔讓我把話說完。”陳紹增怒道:“姓文的弟子,酸臭無比,快些滾開,莫來燻我噁心。”
祝詩竹見陳紹增狂妄無禮,倚老賣老,怒道:“你小小師爺,又算得了什麼?敢對我願哥哥無禮?”陳紹增道:“我一山野村夫,只知勤奮耕作,方能養家餬口,你無端打擾,耗我時光,怎的反說我無禮了?”祝詩竹怒道:“你這老頭,再不好好和我願哥哥說話,我打得你滿嘴無牙。”伊願嚇得趕緊捂住祝詩竹嘴巴,祝詩竹怒氣不消,使勁一咬,將伊願掌心咬得鮮血直流。
陳紹增見祝詩竹出言衝撞,並不理會,冷冷一笑,上了壟埂,揚長而去,剩下伊願呼痛不已。祝詩竹大聲斥道:“願哥哥,那老頭好生無禮,我幫你忙,你反倒捂我嘴巴,真是敵我不分,咬痛活該。”伊願苦道:“是,我錯了,向祝大小姐悔過,下次再不敢了。”祝詩竹笑道:“倒算不得十分嚴重,下次改了就好。”上前用手絹細細擦拭伊願掌心血跡,溫柔體貼,憐愛不已。(本書新浪網更新地址://vip。book。sina。/book/index_115400。html,若要轉載,請與作者冰原畫蝶聯絡,QQ:460334039。)
伊願見陳紹增離去,說道:“竹竹,陳師叔先前說要辛勤勞作,估計是生計困難。我們回到紹興城中,多備些禮物,再去拜會,必不遭拒絕。”祝詩竹心下厭惡陳紹增,但不忍阻撓伊願,說道:“隨你。”二人返回城中,買了一盒龍井茶,兩壇紹興老酒和一盒紹興香糕,來到西城門外。沿著陳紹增初時回家路徑,找到一鄉村農舍。但見那農舍四周插滿竹籬,籬上纏滿青藤,院內種了五六株瘦梅,七八棵青茶。三四隻肥鵝嘰嘰咕咕,在梅樹下尋找蟲子,小院溫馨靜謐,讓人一眼難忘。
伊願進到院愉,來到堂屋門前,叩門道:“晚輩伊願,前來拜見師叔。”陳紹增在屋內淡淡道:“我已睡下,休得打擾。”伊願道:“晚輩就在院中,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