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醒來。”陳紹增道:“哼。”祝詩竹見院中白鵝搖搖擺擺,憨態可掬,雖遭冷遇,暫時居然忘了與陳紹增鬥嘴,徑到梅樹下逗鵝玩。
伊祝二人,在院中等了三個時辰,漸漸天色已晚,陳紹增仍未起床,祝詩竹頗不耐煩,提了禮物,來到階下。手上用力一推,將房門開啟,高聲說道:“陳老爺子,你先前在地頭,叫屈我們耽擱了你勞作,現下願哥哥買了厚禮,前來謁見,你故意裝睡,是何道理?”陳紹增早已起床,坐在堂中揮毫作文,聞言頭也不抬,冷冷道:“滾。”祝詩竹火冒三丈,幾步上前,將禮物重重砸在案上,叫道:“陳老頭,睜開老眼瞧瞧,這禮物可還稱你心意?”
陳紹增看也不看,將桌上禮物統統扔出門外,火道:“小小丫頭,你當我陳紹增是何人,豈能瞧上你這些骯髒東西?”祝詩竹聽得大怒,揮起一拳,當頭向陳紹增頭上打去,伊願一步跨入屋內,叫道:“竹竹不可。”祝詩竹聞言將拳頭硬生生收回,罵道:“天下間竟有你這種人,人家好心送你禮物,你若不受,便退還人家,豈能無故拋灑浪費?”陳紹增鼻孔哼了一聲,冷冷道:“你也懂?”
伊願將地上禮物撿了起來,拱手道:“晚輩誤會師叔心意,請師叔諒解,不打擾師叔清修,這就離去,改日再來拜訪師叔。”陳紹增道:“不送。”伊願和祝詩竹回到紹興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二人用過晚膳,在房中商議。祝詩竹道:“願哥哥,這陳師爺性情古怪,諒來也無特別本領,咱們還是先回杭州,與賀大人從長計議。”伊願道:“黃先生和胡大人對陳師叔都推崇備至,他二人是當今名儒,必不會看錯於人,只恨我不明師叔心意,胡亂送禮,他心中將我當成世俗之人,不予接納。”
祝詩竹道:“願哥哥,你還有沒有其它辦法?”伊願冥思苦想,喃喃道:“陳師叔乃是高人,頗不易親近,他不好俗物,必會鍾情……”祝詩竹道:“字畫?”伊願聞言始夢初醒,喜道:“竹竹,多謝你提醒了我,明日再去,他必不會閉門不納。”祝詩竹奇道:“願哥哥,你是否藏了古玩字畫?”伊願笑道:“願哥哥窮苦,古玩沒有,字畫只有兩幅,便是義父贈我的《三君子》和《過來拜石》圖。”祝詩竹不滿道:“我央你良久,請你將顧先生的字畫給我一幅,好賣了換些盤纏,你百般不肯,現下竟要白送給那陳老頭兒。不行,你只准給他一幅,另一幅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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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紹興師爺(下)
伊願笑道:“除非你讓我叫一聲小母老虎,我便可以考慮。”祝詩竹道:“呸,邋遢漢。”伊願笑道:“小母老虎配邋遢漢,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祝詩竹聞言惱怒不已,伸出右手,將伊願耳朵緊緊拽住,叫道:“你還敢不敢亂說?”伊願痛得耳廓欲裂,告饒道:“小生錯了,望娘子寬恕。”祝詩竹笑道:“相公,打是親,罵是愛,我現下使勁掐你,那是將你愛到了心裡面。”伊願痛得苦道:“你這愛叫人好生忍受不了。”祝詩竹道:“剛開始有些不舒服,久了就習慣了。”伊願只得不住討好,祝詩竹方才罷休。
翌日一早,伊祝二人快馬加鞭,向陳紹增農舍行去,不過盞菜時分,已來到院中。陳紹增正在梅樹下散步,一見伊祝二人。淡淡道:“二位此來,是否是因昨日老夫有所得罪,現下報仇來了?”祝詩竹兇道:“正是,我瞧你這老頭兒,蠻不講理,今日特來找你算帳。”伊願慌得打斷祝詩竹道:“師叔,晚輩此來,是給師叔看兩樣東西。”
陳紹增道:“什麼?”伊願道:“我義父的丹青。”陳紹增道:“世上名畫甚多,看不過來,你還是留著吧。”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