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在爺爺的身後,趙虎臣一邊扛著獵槍,一邊抓著那隻山羚羊,身旁是亦步亦趨的黑子。
在趙家村,趙虎臣家裡是出了名的破落戶,雖然趙家村本身也是出了名的窮,可就是這樣的窮村子裡最窮的人家能得到多少別人的正眼看待也可想而知,趙虎臣家裡,就他自己和爺爺兩個勞動力,全家也就兩個人,他爺爺趙老驥在趙虎臣小的時候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他,老了便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家庭的負擔早早就落在了趙虎臣年幼的肩膀上,讀完了中學就回家裡務農的趙虎臣也沒有所謂的怨言,畢竟趙家村這麼多年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這樣過來的。
祖孫兩的屋子在趙家村的最角落,一個小小的菜甸,前種著些尋常的時令菜,兩間看得見修補痕跡的磚瓦房,而外圍圍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籬笆,這就算是祖孫兩賴以棲息的地方了。
進了院子,趙虎臣放下山羚羊,先拿了一些醃肉自己咬了幾口,再扔給黑子吃了,而爺爺趙老驥則如同往常一樣躺在了院子裡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趙虎臣很清楚爺爺大多數的時候都喜歡躺在這張嘎吱作響的搖椅上,身上蓋著一條暗紅色的破舊毯子,懷裡,放著一個古老的收音機,而老人乾枯而蒼老的手正隨著收音機裡播放的京劇節奏輕輕打著拍子,嘴裡哼的語調滄桑。
第02章 壞人第三品
和所有的老人一樣,年近古稀的趙老驥有著許許多多值得懷念和回味的過去,只是從未有誰見過他將這份回憶拿出來跟誰分享過,趙老驥與村子裡其他的老頭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沒有共同話題,那些老頭都喜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些永遠都重複不膩的話題,但趙老驥從不參與,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現在這樣,坐在搖椅上,聽著京劇,打著節拍,哼著曲調,然後安然入睡。
這幅畫面也是趙虎臣記憶中最溫暖最令人安心的畫面。
趙虎臣走進屋子,正要像往常一樣從米缸裡取米做晚飯,危險的警著卻忽然襲來,趙虎臣的後背寒毛豎起,危險!
伸進米缸的手閃電一般縮回,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黑暗的米缸中趙虎臣的手縮回來的一瞬間能夠見到一個足有小孩拳頭大小的三角腦袋猙獰著張開血盆大嘴追逐著趙虎臣的手衝出來,僅僅是一瞬間,那三角腦袋就縮回了黑暗中。
這種對危險的敏銳嗅覺和快到令人髮指的反映,如果不是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擦身而過恐怕是絕對練就不出來的。
雖然是有驚無險,但趙虎臣還是因為手臂劇烈的迴避動作而牽動了後背的傷口,原本已經開始結痂的後背血槽又滲出鮮血來。
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眼前巨大的黑影一晃而過,一個巨大的紗布袋子懸在房樑上朝著趙虎臣的門面甩了過來,而此時,距離他的臉已經不足五米。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人的大腦根本就來不及反映,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身體因為久日的訓練而殘留的自然而然的反應。
一記直拳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趙虎臣的拳頭駭人聽聞地扎進了紗布袋,包裹著碎石子的細沙從沙袋裡傾洩出來,趙虎臣竟然一拳生生地打爆了沙袋,而且是包裹著無數足以讓人手斷筋裂的鋒利石子的沙袋。
趙虎臣的手從沙袋中抽回來,看也沒看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趙虎臣扶穩了沙袋,表情波瀾不驚,似乎並不為眼前接二連三的“意外”而感到驚訝。
實際上,在過往的二十年中,除去前五歲,六歲開始的趙虎臣每天都要接受這種訓練,從一開始的體能訓練,搏擊訓練到後來像現在這樣的“意外”訓練,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躺在院子裡神態安詳的爺爺,趙老驥。
背對著屋子,聽著屋子裡傳出來的聲響,閉目養神的趙老驥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原本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