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開口道:“換裝之事英國公按照規程申請便是,著兵部連同各地衛所軍一併辦理,所費錢銀由戶部統一撥付,劉大夏、韓文,二位聽到了麼。”
兵部尚書劉大夏,戶部尚書韓文均出列道:“臣等遵旨。”心中不免埋怨張懋沒事找事,這等事壓根不用奏請,每年換裝換兵器都是內部協調解決,何曾需要在殿上囉嗦,張懋就是這個德行,有事無事都喜歡在殿上露露臉,生怕皇上不知道有他這個提督團營的英國公一般。
“檢閱團營之事,九月裡再做安排,朕記下了。”正德微笑道。
張懋心滿意足的磕頭退下,每ri一奏,事情大小如何他不在乎,只需要混個臉熟,混個存在感便成。
接下來文武官員各有奏議,都是些何處旱災,何處生亂,何處祥瑞出現之類的事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正德聽著這些,心中有些厭煩,手指無意識的在龍座扶手上的一顆珠子上摩挲,眉頭也皺了起來。
劉瑾面se焦急,眼睛不時越過群臣往殿外看,卻沒見到派在殿外傳遞訊息的高鳳的身影,看來宋楠他們還沒到大明門,否則高鳳得到訊息定然會在殿外打訊號,自己也可以立刻讓徐智開始發動對王嶽和範亨的攻擊了。
亂七八糟的事情奏過之後,殿內又靜了下來,王嶽看了一眼左手第一排的李東陽,開口道:“諸位大人無事可奏了麼?李大學士,可有什麼事要上奏麼?”
李東陽清了清喉嚨道:“皇上,臣有奏議。”
正德微笑道:“請講。”
李東陽出列施禮道:“皇上已經兩個月未參加經筵ri講了,經筵ri講是太祖時定下的規矩,皇上雖事務繁忙,但祖上的規矩豈可驟廢?”
正德有些不高興,李東陽又來提這件事,真是煩不勝煩:“朕何曾說廢除經筵ri講了?朕會參加的,只是朕忙的很,確實抽不出時間罷了,朕一有空便會參加,李首輔放心便是。”
“皇上沒空麼?皇上看金錢豹有時間,玩騎she有時間,唱曲兒看舞有時間,遊西苑,太液池泛舟有時間,倒確實很忙。”內閣大學士謝遷低沉的聲音響起。
群臣暗自咂舌,真是謝大炮,說話完全不留情面。
正德極為尷尬,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他還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被大臣私下進諫斥責也有過,但像這樣當群臣之面斥責的還是頭一回,王嶽和範亨對視一眼,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劉瑾見正德受窘,出聲喝道:“謝大學士,豈能跟皇上如此說話?”
謝遷冷冷掃視劉瑾一眼道:“臣下進諍言有何不可?皇上嬉戲其過不在皇上,過錯便在你劉瑾身上,你還有臉出來說話。”
劉瑾一驚,冷笑道:“大學士,咱家只是伺候皇上起居,怎地又得罪你謝大學士了?”
李東陽緩緩道:“罪魁禍首便是你,皇上未即位之前,東宮中你便鬧的烏煙瘴氣,私自帶皇上出宮嬉遊,如今皇上即位,身為天下之主,你依然如故,教唆皇上玩樂嬉鬧,還建什麼豹房,在宮中豢養虎豹野物;在宮中建什麼商鋪,弄什麼ji院,都是你們這些奴才把皇上帶壞了,你無過錯誰有過錯?”
劉瑾大驚道:“你們……你們血口噴人。”
戶部尚書韓文出列喝道:“呸,我等朝廷大員犯得著誣陷你麼?你乾的那些事實在教人無法容忍,好好一個皇上都被你們這般佞臣小人給教唆壞了,你無過誰有過?”
正德臉se發白,自己在宮裡乾的那些事被群臣當眾揭穿,心中既憤怒又羞臊,眼見群臣以李東陽為首,內閣大臣、各部文官連珠炮般的向劉瑾開炮,面對劉瑾求肯的目光,正德也不敢替他說話了。
“皇上,臣等今ri聯合奏議,請皇上遠離佞臣jian邪之徒,摒棄嬉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