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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這個油鹽不進的犟眼子!皇帝壓了一肚子的火。

七河照常來敬牌子了,倒黴孩子正撞槍眼兒上,剛頂著大銀盤跪進暖閣門,就聽頭頂上皇帝怒喝一聲:「去!」

七河嚇得掉了半邊魂兒,迭聲嚷著「奴才該死」退出去了。

得了,又將皇帝徹徹底底的激怒了一回,祁果新在心裡暗自權衡哪種選擇會讓她倒臺倒得更快,到底是讓皇貴妃先生下阿哥,還是天天惹皇帝發火。

祁果新乏力地坐了下來,給皇帝遞上他專屬的紫檀鑲金嵌玉筷,鬧騰過了,聲兒也沒氣了,聽著很是溫順,「萬歲爺,您進膳罷?」

只要祁公爺別腦袋一熱起兵造反,外加皇帝皇后誰也不先死,一輩子就得這麼倆倆相殺下去。不光祁果新覺得這苦日子一眼望去沒個盡頭,皇帝也感慨自個兒龍生慘澹,搖著頭接過筷子,朝侍膳太監胡亂招一招手,夫妻倆悶頭進起膳來。

屋裡守著的太監們面面相覷,方才心都蹦到喉嚨裡了,就怕皇帝盛怒之下對皇后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決定,再或者……再或是是帝後扭打起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結果,帝後肩挨肩坐下安靜用膳,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翻篇兒了?

只有門後的蘇德順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對相處模式奇怪的帝後,再和榜嘎互換了個眼神兒,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西山落陽,鬥轉星移,月落日升,又到了一天裡該進晚膳的時分。

榜嘎在抱廈底下朝祁果新擠眉弄眼,「皇后主子,今兒您趕巧,貴主兒跟您前後腳的功夫。」

這句話要真心議論起來,後宮裡誰還能越得過皇后去,前後腳的比方忒不恰當了,但祁果新現在沒空糾纏這個,她如臨大敵,訥甘來了,訥甘又標緻又會說,皇帝一心花怒放,順勢今晚就翻了皇貴妃牌子,再食髓知味,小阿哥小格格指日可待。

祁果新腳步發急。錯身而過的瞬間,榜嘎聲音壓得低得不能再低,拿皇后之銀子,忠皇后之事,「貴主兒預備了蘇葉包兒飯。」

祁果新砸了咂嘴,難免有些嫌棄訥甘,聽說皇后做了一回翠玉豆糕,就依樣畫葫蘆做菜?未免也太沒新意了些,再照這麼下去,以後皇帝的御膳也不用膳房操心了,各宮娘娘都一人來一份,齊活了。

繞過槅架,祁果新頓住腳步,先探頭往裡一瞧,皇帝坐在南炕上提筆筆走龍蛇,皇貴妃立在一旁躬身研墨,偶爾搭上幾句話,好一派靜謐安好的景象。

祁果新提了提氣,告誡自己:端莊!高貴!不能輸陣!

假咳嗽一聲,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向皇帝納完福直起身來,朝貴妃溫和地笑笑,「貴妃也在,說什麼哪?」

皇貴妃向祁果新行了禮,答道:「正說起這墨。」側手指一指案上那方端硯,皇貴妃滿目笑意掩不住,「萬歲爺讓奴才研墨,奴才愚鈍,只知道一個光被四表,鬥膽猜了猜逗個樂,哪知歪打正著,叫奴才猜著了,萬歲爺說要賞奴才一塊光分太乙。」

祁果新視線剛從籠屜子上挪回來,下層用熱水溫著,上層應當就是皇貴妃做的愛心包兒飯,皇帝留下了菜,想來是一會兒要進的。

祁果新也笑著點頭,伸手比劃,「是江寧織造上年進的貢墨罷?背後刻了景兒,跟畫兒似的……」正說著話,臍下三寸的內裡處猛地抽了一抽,最後一個音倏忽往斜裡一飄,像滑脫了弦兒。

皇帝邊看摺子邊散漫地聽著,沒想到皇后收聲收得猝不及防,抬眼瞄了一眼,瞧她臉色不霽,手上一頓,像是在思索,而後大發善心給賜了座,「皇后坐下罷。」

祁果新謝恩坐下,隱隱的抽痛順著小腹四面八方透開,最初還只是一下一下細小的刺痛,痛楚飛快在腹下肆虐開來,像是一隻看不見的鑿子在腹內猖狂地為非作歹,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