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反對,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果然,二月二十那日早朝,韓琦的一封奏章,在朝廷掀起了波瀾,卻沒有多大,只是讓眾人有點談資而已。至於趙頊的態度,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總之太后是下令讓他開始跟著上朝處理朝政了。事情也很明朗:太后與宰相都對官家的身體失望了,甚至說絕望,因此才把太子推上臺前,以防事態動盪。
而臥病在床的官家趙曙呢?他倒是在太子聽政兩日後醒過一次,正當大家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好轉的時候——也在某些人大驚失色惴惴不安的時候,他又昏了過去。雖然之後也斷斷續續醒過幾次,卻沒有多大作用,因為他已經連話都說不清晰了,而且還昏昏沉沉。
“真是太出人意料了!”司馬光一臉愁色,感慨不已。此時已經快進入三月,而官家也病倒了一個月,太子則聽政幾天了。他此時就在自己家的書房,面對的是曾經的學生沈歡沈子賢。
“子賢,你說此事是否太過蹊蹺了?”司馬光奇怪地說道,“前幾日韓相公提請讓太子聽政,是以政事堂名義上的奏章,但是,事前老夫不說知道了,就是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韓相公有如此必要麼?雖然讓太子聽政確實有點駭人,不過出於大局考慮,老夫還會同意的!”
沈歡剛才與司馬光還在談論史書的事,他突然冒出一句,嚇了自己一跳。對於趙頊聽政,沈歡還是覺得頗為遺憾的,因為他總以為官家是小強命,還沒有到死亡的時候,至少記憶裡是這樣的。他堅持的觀點就是此事將對趙頊產生不利影響,可事情已經發生,也沒法改變了,這也是他沒有再去找趙頊瞭解情況的原因。
“老師,政事堂裡的歐陽公事前清楚此事嗎?”他最怕的就是韓琦與歐陽修一道打壓司馬光。
第一百三十九章 蝴蝶
司馬光聞言思慮了片刻才道:“永叔公應該也不清楚韓相公要做的事,因為早朝韓相公提起的時候,老夫也看見了永叔公愕然的表情!”
“還好!”沈歡噓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歐陽修與韓琦連手欺負排擠司馬光,一切都還好說,畢竟兩人聲望高得離譜,一旦真要對付勢單的司馬光,司馬光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的。 //只要歐陽修沒有參與,韓琦也不敢真放手排擠司馬光,怎麼說司馬光也是官家提拔上來的,雖然說現今官家病倒——也許正因為如此,韓琦更沒有膽量明目張膽地排擠。
至於韓琦怎麼折騰,沈歡就不大擔憂了,他再厲害,風光也不過兩三年了,待趙頊登基,他這等老朽老臣,又怎麼會入得了一心想要大有作為的趙頊的法法眼呢?沈歡清楚得很,大宋未來的政壇,二十年內,都是司馬光與王安石的天下!
另外司馬光奇怪韓琦的做法,沈歡一細思,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為了權力而已。在古代,俗話說“罪莫過欺君,功莫過救駕”,在沒有救駕機會的時候,那最大的功勞就莫過於擁立之功了!皇帝用人,首先求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在他準備做皇帝的時候,這個擁立之功,就是最大的忠心表現了!韓琦為什麼能在英宗一朝大受寵信屹立不倒,還不是早些年他一手把趙曙推上了皇位嗎?
現在官家病危。韓琦又開始打他那個擁立之功地主意了。因此才一手高調地把趙頊推上臺來,到新皇登基要大封群臣地時候,他一介老臣,加上擁立之功,不又是能深受信任了嗎?當然,這樣簡單的道理,司馬光也沒有道理看不出來,只不過他是正人君子。不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沈歡嘆道:“老師,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韓相公又豈有想不明白的道理?他如今是在為將來做打算呢!”
司馬光聞言心裡一震,道:“子賢,難道你也認為官家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嗎?”
沈歡苦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