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在整個銀河系!人體之謂渺小,較之而言,比他們微細的構件還要小。然而,我們對於他們卻非常重要!某種意義上,我們是他們存在的一個重要意義部分。”他臉上掛著出神的微笑,就如一個人凝神注目某一聖境。“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他們正過來與我們會合。”
他在談論假想智慧生物。
頭一回,奧斯卡邀請我到他家做客。直至今天之前,我都想象不出奧斯卡到底有沒有家或者家人。但他既有家也有家人,他希望我跟他們認識。他家位於渦克斯中心區右舷層層疊疊的建築群深處,磚木結構,低矮而溫馨,四周是落葉稀疏的雅緻的樹木。我到訪時,在家裡有三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他的女兒,一個八歲,一個十歲。其中一個女人是他的終生伴侶,另兩個跟這家庭關係較遠一些——渦克斯語中有一個詞語稱呼這種關係,但奧斯卡說很難翻譯成英語,因此我們姑且稱之為“遠房親戚”。一家人圍席而坐,菜品有悶燒魚和各種蔬菜。席間,他們彬彬有禮地問起關於二十一世紀的一些問題,我一一作答。然後,兩位遠房親戚帶著兩個吵吵嚷嚷的女兒出去。奧斯卡的伴侶,布萊蒽(名字裡也帶著一長串稱號和敬辭),一個目光柔婉的女人,吃完飯後,稍微坐了一會兒,最後也藉口出去了。只留下奧斯卡,在人造天光逐漸暗淡的黃昏裡,跟我談論起有關假想智慧生物的事情。
這不是一般興之所至的閒聊。我逐漸明白,奧斯卡邀請我來這裡,是要跟我討論一個嚴峻的問題,或提出某種任務艱鉅的要求。
“就算是他們知道了我們,”我問道,“又能說明什麼呢?”他點了一下餐桌上的一個控制介面,調出一個二維圖。影象漂浮在我們之間的空中,展現出一個最近拍攝的假想智慧生物機械裝置的鳥瞰圖。它們正緩緩地駛過南極沙漠:三個貌似平常的盒子,後面跟著六七個小一些的長方形物體。這些影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跟中學幾何課本上的圖形沒什麼兩樣。“過去一週裡,”他說,“它們改變了行駛方向。它們現在的行駛路線,正好跟我們目前的位置交叉。”
渦克斯預言看來是得以印證了,那份自豪的神情不僅僅是寫在他的臉上。今天在其他家人臉上,我也看到了這一會心的微笑。
“這些機械裝置,或者其他類似裝置,已不止一次穿越地球各大洲。既然我們知道了要尋找的目標,我們就能識別和分析它們的蹤跡。證據顯示,這些裝置甚至可能在海底航行過——這並非不可能。我們的學者認為,它們正在儘可能極盡精確地繪製地球地貌圖。”
“它們做這個的目的是什麼呢?”
“任何的答案都只是一種猜測。但想想吧,芬雷先生。這些機器裝置,可以說是橫跨整個銀河系的智慧生命系統在地球上的具體顯形啊,而且它們正朝我們過來!”
就算是如此,它們也沒見得急著趕過來。這些假想智慧生物的機械裝置在平坦的陸地上,前進時速每小時兩三公里。它們遠在狂風肆虐的威爾克斯谷地,中間橫亙著南極橫斷山脈,距離我們尚有一千多公里。“因此,”奧斯卡說,“我們已決定派出一支先遣隊,去跟它們會合。”
他似乎期望我與他分享這一喜訊,似乎他的熱情具有感染力——的確是的,我想,假設我也跟他們聯了網。見我沒什麼反應,他繼續道我們的無人飛行器一旦靠近那些機械裝置特定距離,就會失靈。載人工具也可能如此。因此,我們提出,一旦到達那個半徑範圍的外圍,就步行前進。”
“做什麼呀,奧斯卡?你指望能怎樣啊?”
“如果沒什麼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