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峻,語氣疏離,“很晚了,你該回去睡了。”
連惜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他,眸底有清晰的痛楚。她的嘴唇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葉文彰知道,她問的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能回答嗎?
不,他不能。以前不能,現在就更不能了。
葉文彰側過了身。
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連惜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住嘴,強忍著疼爬起來扭身便跑!
她盡力了,她真的盡力了!不同於在李家,不同於在飯店門口,她不只是身體上的奴顏婢膝,甚至是精神上的完全屈從。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葉文彰還是瞧不起她啊!
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出來,掉到地上,又極快地被長羊毛地毯吸收了,就好像它們從未出現過一樣。就這麼……消失了。
葉文彰轉回身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地下。過了半晌,才重重地吐了口氣,鬆開背在身後緊握的拳,淡淡地對門外道,“進來吧。”
幸福再次來臨
莫飛低垂著頭走進來,老老實實地站在中間,一副等著挨訓的架勢。
葉文彰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問:“打聽清楚了?”
“是……”莫飛一貫清亮的嗓子,此時卻跟蚊子嗡嗡的聲音差不多大,“顏小姐被、被夫人帶走了。”
這個夫人,指的就是葉文彰的生母了。
“呵呵。”葉文彰笑了一聲,透著淡淡的涼意。
莫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後背就像讓毒蛇信子舔了一下似的。他忍不住將頭低得更深。
“我記得,我是讓你把顏可送到醫院去,她是怎麼‘飛’到香港的?”他反身坐到沙發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手,竟是一臉的興致盎然。
然而,葉文彰現在的語氣越平和,莫飛就越害怕。他自己也知道闖了大禍,寧可葉文彰劈頭蓋臉罵他一通啊!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莫飛哭喪著臉道,“我原本是將顏小姐送到了婦科,可是檢查之後醫院說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打胎。至少要將養一段日子,否則會影響以後的生育。她……她跪在地下求我,說就晚幾天,我一時不忍……”
“就答應了?”葉文彰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挑挑眉,笑了,“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善良了……”
突然,他臉上的笑色猛一收,“啪”地一掌拍到實木扶手上,厲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善良,要給我惹出多大的麻煩?!”
那沉悶的聲響讓人心驚肉跳,然而更可怕的是葉文彰的怫然作色。
莫飛閉上眼,深深地鞠躬,“對不起,先生。”
“算了,你出去吧。”葉文彰疲憊地擺擺手,閤眼靠向沙發後背。
顏可既然已經進了香港,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打掉那個孩子了。反正他跟連惜已經不可能了,再多一個顏可又算什麼?這就是蝨子多了不怕癢吧。他在心裡自嘲地笑笑。
而且……葉文彰的眸底閃過一道暗芒,他也不想讓那隻小狼崽子看笑話。
“修澤,還不進來嗎?走廊裡的畫就那麼好看?”
片刻過後,一個清雋的身影慢慢從一片陰影裡走出來。
“叔叔。”葉修澤輕輕喊了一聲,邁進屋來,垂手而立。
莫飛看了這叔侄倆一眼,心知他們有話要說,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葉文彰冷淡地看了葉修澤一眼,回身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然後才對他道,“坐吧。”
可他卻不動,也不吭聲。
葉文彰狹長的眸子眯了眯,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地接著批閱檔案去了。
就這麼相顧無言半晌,突然聽到他語帶哽咽地開口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