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畫。”我思索一會兒,剛要下筆被阿福攔住,我疑惑,“怎麼了?”
“他們認得我的筆跡,你說我畫。”他解釋了,在我身邊坐下。我將我知道的情況一一敘述了,他筆下生風,很快就畫出一幅精緻的地圖。
他們拿了地圖關在屋子裡討論整整一下午。討論結果是必須要弄到軍火庫的設計圖。第二天劉建功和石頭出去,帶了個蓬頭垢面的人回來,我一看到那人臉上的疤痕就知道是感染芥子毒氣後沒根治留下的,疤痕陳舊,有些年頭了,可那時怎麼會有芥子毒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那人顫巍巍地講了他被抓去修建軍火庫的場景,雖然沒什麼實際內容但鬼子用芥子毒氣殺害全部工人的罪行足以讓在場的人氣憤不已,石頭硬生生捏碎一隻茶杯,猴子也氣得直跳腳。那人最後說出了一個讓我驚得一下子打掉手裡杯子的名字——佐藤健三。他說佐藤就是那軍火庫的設計者。
我無奈地閉上眼:我早該想到是他,日本最優秀的建築師,除了他還會有誰得到特高課如此的信任。佐藤健三!佐藤健三!荻野惠子剛成為荻野惠子的那一年,這個名字,那個永遠西裝筆挺的男人曾給過她很多溫暖:他說過要讓她想起櫻花飄落的東京,他說過要帶她去舒適安逸的地方……而如今惠子變回了蔣慧雲,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心裡泛起隱隱的不安。
眾人一旦有了方向,辦起事來就很有效率,上官很快截獲池田的電報:佐藤因為阻止池田用芥子毒氣被關進了榆木嶺戰俘營。這再次印證了我的直覺:榆木嶺戰俘營!!眼前頓時浮現出那陰暗狹小的牢獄,我在那裡整整待了一年。
阿福和上官、猴子去那裡查探一番回來,大家就開始思索營救計劃,鐵桶一樣的戰俘營刀槍不入,若不是丁大勝那裡忽然傳來要押運戰俘去那邊的訊息,恐怕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周全的法子。
各人心思重重地吃過晚飯,我去阿福屋裡幾次開口想讓他勸雷子楓放棄。他在昏黃的燭光下研究著地圖,眉頭緊鎖。自私的話吞回肚裡,遠遠看他,不知不覺淌出眼淚:在德國我為嫁她,不顧家裡反對;到重慶更是鬧得滿城皆知“沈蔣之戀”;去漠北我們是敵人口中的“神槍雙煞”,如今又破鏡重圓。一切都那麼轟轟烈烈、蕩氣迴腸,可我在乎的又怎會是那轟轟烈烈和蕩氣迴腸?我只想和愛的人平安過一輩子,我以為嫁了我最愛也是最愛我的男人就會有天堂,卻忽略那個男人手裡拿著彈無虛發的槍,心裡裝著遍地狼煙的天下。
“怎麼了?”淚眼迷濛中,阿福著急地朝我走來。
“沒……沒事。”我擦淨眼淚,嘴角卻扯不出微笑。
他望著我,不說話。拿手梳理著我才長起來的一截半長不短的髮絲。我記得那時候我留著很長的頭髮,因為他說喜歡我長髮的樣子。後來落到酒井手裡,那一頭秀髮便在我昏厥之時被她全都剪去了。
“你們能不能不去?”我忍不住眼淚,哭上他肩頭,說出我自己都覺得自私的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被酒井抓到榆木嶺關了一年,”講出這些事時我學著阿福那樣儘量讓自己平靜,“那裡就是個地獄……”
“他們有沒對你怎樣?”我能感到他身上忽起的殺意,他努力剋制著。
“他們沒對我怎樣,但我每天都眼睜睜看著別人被虐待□□……”說到痛處,抑制不住抽泣,拉著他道,“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我不要你去!”
“我不進去,雷爺和政委去。等他們都安全了,這仇我一定會報的。”阿福深吸一口氣,擦掉我的眼淚,“現在救佐藤是頭等大事。”
“佐藤……”我被這個名字嗆得猛咳,“你們會把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