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下,有一盞宮燈燃著,她赫然瞧見床榻上青絲垂落的俞懷風。
原來師父已入睡。她趕緊閉上眼睛,轉身退到屏風外。正要轉身走,忽覺不對,以師父超出常人的靈識,不會在她敲門後無反應,更不會在有人近身時仍無反應。
她心裡一慌,忙跑到榻前。他一頭青絲散了一半在枕上,垂落一半到床榻之下,雙眸緊閉,似乎睡得很深。他面上有光影跳躍,更顯輪廓分明。上官那顏俯在床頭看他,小聲喊道:“師父?”
他仍不應她。上官那顏拿起他的手,竟又是冰涼。她忙拿自己手心去捂熱他的手。心裡不禁難過,他是怎麼了?近來如此體寒。
拉過一床被子蓋到他身上,將他蓋得嚴嚴實實。她忙來忙去,半跪在床沿的膝蓋忽地一滑,她身體往前一撲,立即將兩手撐在他肩膀兩側,險些壓到他。
香氣散在鼻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與他離得多近,只是奇怪師父為什麼總是這麼香。她大睜著眼,俯身在離他僅一寸的地方,凝視他面容,一邊憂慮地想他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一邊目不轉睛地貪看。
視線從他眉頭落到唇上,無一不好看。她心裡忽然溢滿秋水,情不自禁繼續縮短與他的距離,直到呼吸可聞。他氣息也是陣陣清香,引得她不斷俯身。
上官那顏嬌嫩的唇即將觸到他嘴唇時——
“那顏。”他低喚了一聲。
她心中一聲驚雷,頓時從陡來的痴迷中清醒,將頭抬高數寸,“師父?”
他未再應聲,難道是說夢話?上官那顏卻漲紅了臉,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她、她方才難道是——是想親吻他?
又一陣悶雷從心頭滾過。她是瘋了?怎麼能有這種念頭?
她趕緊離開床榻,拿手扇風,臉上還是滾燙,莫不是喝酒喝多了,生了豹子膽?
不過,這一驚嚇,她再不敢有半分酒意。若是冒犯了師父,豈不要遭雷劈!
冷靜了一會兒,確定方才只是酒意衝頂,鬼迷心竅,她、她只是有點渴,嗯,有點渴。於是跑到桌邊倒了杯涼茶咕咚一口喝盡,抬手一抹嘴巴。
可是,師父究竟怎樣了?她不得不又回到屏風後,遠遠站著,試探地喊:“師父?師父?”
仔細再看,不去注意色相的話,其實可以看出他神情憊倦,面無神彩。上官那顏這才看出來,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腳下不停,衝到他身邊,下意識把住他腕脈,把了一陣,不禁沮喪垂頭,她又不是師父,哪裡會把脈!
搖著他肩膀,她心頭著慌,“師父師父,你是不是昏迷了?”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掐他人中穴,不見醒。她醫學常識少得可憐,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急。
找白夜去!
她檢查了遍被子,見蓋得還算嚴實,便急匆匆離開。卻走不動,什麼時候,竟被師父拉住了手。
“那顏。”他又喚她。
“師父?你醒了?”她驚喜上前,見他還是雙眸緊閉,不是醒來的跡象。
低頭看自己的手,被他牢牢牽住。師父不讓她走?
她心中著急,“師父,那顏要去找人救你,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那顏。”昏迷中,他仍是聲聲喚她。
“師父,我在!”她握著他冰冷的手,忽然眼裡溢滿淚水,滴到他手上,她忙擦去,“師父別擔心,那顏在這裡,一定要救你!”
第35章 師父入浴
上官那顏闖進白夜房間,見他果然爛醉在床上,如何也推不醒。她急得滿臉通紅,轉身跑進書房,搭著凳子翻找醫書,完全不通醫理的她臨時抱佛腳絲毫不湊效。
她心裡憋得恨不能痛哭出聲,頓時將醫書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