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可以幫她?
突然想到仙韶院裡,除了師父,唯一可助她的只有一人了!
跳下凳子,險些被裙角絆倒,頭上的髮釵也歪歪斜斜,她抬手拔下玉釵拋到地上,一半的髮髻都散了下來。披頭散髮也不顧了,跑出書房,直奔仙韶院夫子居所。
廊廡寂院,一片黑燈瞎火。上官那顏於黑暗裡摸索了一處房間,抬手使勁叩門,“盛夫子!盛夫子!”
房內一陣窸窣聲後,燈火燃起。盛熹披著外衣,拉開了房門,詫異地瞧著外面急切驚慌的少女,“上官小姐,何事?”
上官那顏一把拉著他手臂,將他拖出房間,“師父昏迷了,夫子快救他!”
盛熹被她勉強拖出幾步後,聞聽此話,一面拉著外衣不被夜風吹走,一面主動邁出了步子,不再被她拖著走。
“大司樂昏迷了?”他大步趕去,上官那顏反倒跟不上了。
“師父昏迷了,夫子你要救他!……要救他!”她只得不停歇地邊跑邊追。盛熹不等她,先行趕去了紫竹居。
房內床榻上,俞懷風面色蒼白,已然喚不醒。盛熹用了幾手急救措施,仍不見他醒轉。上官那顏氣喘吁吁趕回,見盛夫子也蹙眉不展,頓時心沉入谷底。
“沒辦法了麼?”她抹去眼裡淚水,望著盛熹。
盛熹緊鎖眉頭,揭去了俞懷風身上覆蓋的被子,探他體溫,入手卻是冰涼。上官那顏也湊過去,碰到師父的手,竟比先前還要冷。
她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趴在床沿,“師父……醒不來了麼?”
“上官小姐!”盛熹忽然命她道:“你速去燒水!”
“做什麼?”上官那顏抬起淚水漣漣的臉。
“給大司樂沐浴。”
上官那顏放聲痛哭,“師父還沒死,……就要淨身入殮麼?”
盛熹臉孔一沉,“休得胡說!大司樂全身冰冷,昏迷不醒,此時喚太醫只恐不及,只得用熱湯蒸燻藥浴之法一試了!”
上官那顏想起上回師父用藥浴之法救她的情景,也許這回依法可救師父!她收了淚,重重點頭,“我這就去燒水,夫子你把師父抱去浴房!”
生平頭一遭,上官那顏在廚房裡呆得滿臉菸灰,燒了幾大桶熱水。隨後將數桶熱水一步步挪去了浴房,直累得骨頭要散架。
熱水送到後,盛熹將她趕出了浴房。她極不情願,屢次回頭,“師父怎樣了?為什麼要趕我?”
“男女有別。”盛熹咣的一聲合上了大門。
上官那顏哪裡肯走遠,在門外急得走來走去直撓耳朵。最後靈光一閃,趴到了門窗上,用一根指頭沾著口水點破了窗紙,一隻眼睛湊了上去,急切往裡看——
她看到了一片藍色,除了藍色還是藍色。
再一研究,頓時黑了臉。
窗紙之內,還有一層藍布覆蓋。
她跳了起來,又走來走去,急得抓耳撓腮。
驀地,又一陣靈光閃過。她取下發髻中僅剩的一根髮釵,刺破了藍布,將窟窿撕大了些,撤下發釵胡亂挽了頭髮便湊上眼睛偷看。
盛夫子正在助師父沐浴,背影擋住了上官那顏的視線。她忍不住又去將窟窿撥大些,再趴上去,這一回卻不走運,身上的力量竟直直撞開了門板。
“砰”的一聲巨響,她叫都沒叫出聲,人就撲進了浴房地板上。
盛熹正在加水,聞聲轉頭,愕然地瞧著趴在地上的少女。
上官那顏稍稍抬頭,瞥見了訝異的盛夫子和……裸/露著鎖骨的師父……
裸/露?鎖骨?
她喉嚨裡一干,臉上紅霞亂飛,趕緊用兩手捂住眼睛,搖頭如撥浪鼓,“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