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樂師,也不枉了您的一番教導。師父,您可滿意?”
他眼眸一顫,無法直視她眼裡的清輝。疾風中,他髮絲飛舞,衣袂如仙。她看在眼裡,終是轉過頭,目光隨飄飛的畫卷而去,“所有成敗都在那裡,你還不去接麼?”
墜天畫卷落下,千人爭先恐後搶奪。
“你若記起,為何要如此,若不曾想起,又為何要如此?”俞懷風緊抱著她,語音發顫,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她眼裡深藏的淚光。
“我騙了你們。”上官那顏眼裡起了嘲諷的笑意,層層淚光中的嘲諷,“我根本不曾記起過!騙過望陌,就是為了讓師父您獲勝啊!如今,那幅寶卷是師父的,我也是師父的!你贏了,你什麼都可以得到。師父您是這樣想的麼?”
俞懷風出指封了她心口的要穴,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心中滋味難以品嚐,“那顏,你到底想做什麼?”
上官那顏眼裡的嘲諷更甚,淚光也更重,瞧著咫尺他的面容,忽然一陣恍惚,一個模糊的景象掠過腦海,卻瞬間即沒,“我要讓你知道,你能夠贏過望陌,卻贏不過我!你以為可以將我收回身邊麼?哈哈……你以為可以麼?”
在她的笑聲中,又一聲冬雷響徹天際。她稍一轉眸,淚珠便落到臉上,看著天邊。俞懷風心中不祥的預感擴散開來,“你要我後悔,要我慘敗,要我生不如死,可以有一千一萬個方式,但是,不要用你自己來懲罰我,好不好?”他哀求如斯。
上官那顏淚眼迷濛,望著天邊陰霾,語帶顫音,“古樂府裡不是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是這樣麼?”她凝視於他,情深意重。
俞懷風半晌發不出一個音節,目光卻沉淪於她淚眼,“是。”
“那師父對我,是這樣麼?”她繼續逼問,再次恍惚,模糊的景象愈發深了一重。
他沒有遲疑,以從未有過的語調回答她:“是。”
上官那顏在淚眼迷離中笑了,笑得心口刺痛,“那今日就是與君絕的時候了,你聽,冬雷震震……”
“那顏……”俞懷風眼眸震動,抬手撫上她淚水漣漣的面頰,這才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是那麼遙遠,卻不知如何挽回,他斷然道:“天地未合,江水未竭,何談絕!”他如此鄭重的神色,她從未見過,不禁怔了一怔。
城下,已是一片混亂。
俞懷風抱著上官那顏,一步步走入人群,低聲吟道:“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臺。”
字字句句在她心裡掀起巨浪,心口更加疼了。
眾人見他抱著太子妃走來,均不由自主讓開了道路。
城樓上的望陌冷冷瞧著這一切,不由遷怒於所有樂師,沉聲喝道:“宮廷樂師,殺無赦!”
御林軍傾巢出動,從四面八方合圍。
上官那顏在他懷裡,看了看這宮裡,記憶裡彷彿有座皇城與此時重疊,她揉了揉額角,蹙眉,脫口道:“大司樂,浮生了了。”
俞懷風忽地頓住步伐,手上發緊,接道:“浮生未了!”
上官那顏頭中一陣痛過一陣,書院,臥房,油燈,書卷,批語……一一掠過腦際,她兩手捧著頭,喊道:“未了又怎樣?我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望陌呢?望舒呢?我是太子妃,我的生死由太子定,你要的是天下,你的天下,與我無關!”
“想起來了麼?”俞懷風停下腳步,深潭般的眸子起了一重又一重漣漪,直泛到心底,低頭看著她精緻的容顏,剎那有些抱不住她的感覺,“天下……天下是什麼?你即天下!”
他如雪的衣襟已被她胸前的血染成殷紅,他的指法封不住她流血的傷口,驚覺這一事實,他面容震懾,害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