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地說道:“在這縣城裡買兩套好房子,如果可能,再買個好地段的鋪面。”
劉嵐眼睛一下睜大,“……縣城的房子,好點的一套要兩三萬哩,鋪面就更貴得多。”歐陽東就點頭說知道,他想把自己是個職業足球運動員的事情在更加適當的時候告訴劉嵐,讓她更加驚喜,因笑著說道:“現在我們得先去取錢,然後給自己買套衣服,我還要回來洗個澡,要不,我這樣子可不能去見你父母。”劉嵐就抿著嘴美孜孜地笑,她聽得清楚,剛才歐陽東說的是“我們”。
歐陽東在銀行裡取了五千塊,還順便詢問如果取十萬以上的現金需要什麼樣的手續,櫃檯裡的工作人員狐疑地看了這個山裡人打扮的傢伙幾眼,就說不需要特別的手續,只是提這樣大額的現金要提前一天預約。出了銀行劉嵐就小聲問他哪裡來那麼多錢,歐陽東神秘地笑笑說,當然不可能是偷的搶的,是打工掙來的,“我每個月掙的可比你想得還要多得多”。在商場里歐陽東相中一件女式羊羔皮翻毛小領大衣,標價三千四,如果不是劉嵐強烈反對,他可真要把它買下來送給劉嵐。雖然那大衣沒買,但歐陽東心裡更甜蜜。
雖然一切都很順利,然而等到劉嵐歐陽東出現在“胖子孫老雞店”門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老雞店門口專門給客人擺的幾根長凳上已經坐了好幾撥人,他們都是沒訂上座位在這裡嗑瓜子慢等的客人,劉嵐的母親也站在門口那裡焦急地四處張望,這都七點過了,女兒和她請的客人還不見蹤影,這些年輕人怎麼這麼磨蹭?不過當看見和女兒親密地走在一起的歐陽東時,母親心裡積攢的悶氣就一下沒了蹤影。女兒的眼光真是不錯——這點象她,小夥子一看就給人一種誠實可靠的感覺,而且他的身高和女兒也很般配,女兒十五歲時就長到一米七零,那時沒把她愁死,這樣的身高可不好尋說婆家。
在飯桌旁歐陽東見到劉嵐的父親,中等身材,四四方方的一張國字臉,五官十分端正,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一看就是當官的命。事情也確乎如此,劉副縣長——上個月縣委領導班子重新調整——雖然一輩子都庸庸碌碌無所作為,但從小學到高中再到參軍到轉業,不是幹部身份的日子屈指可數。他對女兒邀請的客人也很滿意,小夥子很從容,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言談舉止大方穩重又不輕浮張揚,這很對他的脾胃,比老戰友女兒小晴找的那個男朋友好多了。
銅鍋雞是本地一道特色菜餚,連這家店鋪的桌子也是特製的,大圓桌中間鋸空,與桌面齊平處是盛著鮮開滾沸雞湯的一口黃澄澄大銅鍋,一根胳膊粗細同樣黃澄澄的銅質煙道從鍋中間直通天花板——這銅鍋下燒的是大山裡出的上好木炭,煙道只是用來去木灰和炭氣。桌面上擺著切得整齊的各類生肉蔬菜,還有一些山外人眼裡的稀罕物——野生的食用菌和一些不能說的動物肉。
孫胖子老店銅鍋雞的味道確實是好,怪不得門口天天晚上都有人排著隊等位置,人人都吃得額頭一圈毛毛細汗讚不絕口。在劉嵐小晴張羅著叫服務員拿選單另添幾樣菜色時,劉副縣長就點著一支菸和歐陽東攀談起來,從這銅鍋雞的各種做法吃法開始,漸漸把話題引向他最關心的幾樣事情,比如,歐陽東的家世和工作。
一聽歐陽東家也是本省本縣的,劉母臉上又添了幾分喜色,女兒對這小夥子歡喜得很,做母親的怎能看不出來,要是能從側面瞭解下這個男人的脾氣秉性,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當聽說歐陽東是孤兒,家又在房山九大隊時,她的目光就有幾分黯淡,那裡可是大山裡的大山了。她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劉副縣長在桌下輕輕踢了她一腳,她便閉上嘴專心聽丈夫繼續和歐陽東攀談。丈夫和人說話的本事比自己可要強許多。
“我在省第三紡織廠做技術工人,”歐陽東看著微笑中的劉副縣長,恭謹地說道,“不過廠子已經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