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據說有好幾家大公司已經在暗地裡做工作了。他們的目標當然不是怎樣把生產搞上去,而是紡織廠佔據的那一大片土地。
當然也有好訊息,下星期二開始將補發二三月份的工資,雖然都不是全額,所有職工——在職的和退休的都只能拿到百分之六十,但是這對已經嗷嗷待哺半年的人們來說已經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了。然而歐陽東依然十分煩躁,下午三點剛過,他就離開了辦公室。沒人理會他是不是早退,辦公室裡也就兩個人,別的人基本上都不來了或者只是來籤個到,不過也沒人把考勤當回事。
饒過菜市場門口一字排開的小商販,在嘈雜的討價還價聲中歐陽東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這裡是子弟校教師宿舍的大門。和往常一樣,守門的大爺坐在一把用膠布和鐵絲固定的破藤椅上,悠閒地曬著太陽,他養的那隻肥貓趴在他的腳邊,卻是精神抖擻地瞪著圓圓的眼睛東盯西瞧。大門的一側停著一輛桑塔納,在這地方出現這種東西總有些打眼,歐陽東也多瞟了兩眼。
“師傅,問個事情。”一個很有幾分熟悉的嗓音在他背後響起來。歐陽東轉過頭,劉源那張胖胖的圓臉就在他背後,寬寬的額頭上汗津津地閃著油光,一雙小眼睛可笑地不停眨巴著。不遠處,汪青海邊走邊愁眉苦臉地四下裡張望,嘴裡還不住地嘀咕抱怨。
看見歐陽東,劉胖子和汪青海的眼睛一齊亮了。劉源象看見什麼寶貝也似,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可找到你了兄弟,你真叫我們好找啊。我們兩個都在這片兜了快兩小時了。”汪青海只和歐陽東點點頭,也顧不上說話,掏出手機就嚷嚷上。“喂,喂,老潘啊,你們在哪裡?我們找到他了,馬上就來。他們來了嗎?”一頭說,一頭就鑽進桑塔納發動汽車。
“快快快,路上說。”劉胖子一疊聲說道。歐陽東茫然地看著他們兩個,一頭懵懂中,連話都沒說出來就被劉胖子連推帶攘塞進了轎車的後座。
轎車很快駛出了城,歐陽東終於知道今天下午又有一場球賽,賭金一萬六,邀戰的還是上星期那群“秦天”們。從劉源的話中,歐陽東漸漸瞭解,“秦天”們的頭就叫秦天,和劉源一樣,他也在城西的華光大道上開了一家茶樓,平時那裡也集聚著一群好足球的茶客,至於兩家茶樓為什麼會從小打小鬧地賭球到自己親自上場踢,汪青海的話倒是頗有見地。
“這樣一來可以鍛鍊身體,二來可以促進貨幣流通,三來可以把自己累個半死。”
劉源和秦天,還有充作中間人的葉強,說起來他們淵源很深,打小起三個人既是街坊又是同學,這樣的情況直到葉強進省隊踢球為止。“葉老二那時很厲害的,我們高中畢業那年他就進了國青隊,踢的是中場,那時真是意氣風發。可惜才半年他就出了車禍,腿被一個喝醉的司機碾斷了,就這麼著廢了。要不他也不至於混成現在這模樣。”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劉源說起來這事還是很有點傷心,唏噓了好半天。“後來給分到公交公司做個排程,一個瘸子家庭情況又不好,好不容易娶個老婆又是個啞巴。人啦,這輩子際遇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