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杜婷穎之間的關係,竟覺著對方克勤又多了些愧疚。
如此,步伐免不了就躊躇了些,到醫院門口了也邁不出腿去。吳叔只當是腳傷的緣故,還特地為我借來輪椅。
為了感激他的好心,無奈的我挪了上去,他將我送到大廳後就折回去泊車了;有了輪椅的標識別人都讓著我幾分,到達方克勤的病房算是一路暢通。
不知是不是因為午休時間,醫院裡的人忽然也變得稀少了,過道里也沒平日裡的來來往往,偶爾從別的房間裡傳出幾聲咳嗽也都壓得低低的,不怎麼得見。
所以,誰也沒管停在門口半天沒敢敲門的我,我想還是缺了點勇氣,因為和杜婷穎的關係,因為他對我的恩。
好吧,說到恩情就不得不進去了,深深吸了口氣握住門把輕輕一扭緩緩推開。
耶?我怎麼沒先敲門呢。
意識到忽略的禮節,正想著趕緊關上重來一次,然而下一秒……我卻如遭雷擊般的愣在門口,惶惶看著病床上的方克勤被人用枕頭壓著,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地揮舞著兩臂,但隨著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掙扎變得單薄而無力。
而我在幹嘛?
全身顫慄,除了睜大雙眼啞然張口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朝我看來,鴨舌帽下的眼睛毒辣狠厲沒有絲毫的溫度,原本因意外闖入的我而有過的慌亂,卻因我的懦弱而令他嘴角泛笑,連眼角的痣都好似赤luoluo的嘲笑著我,更加肆無忌憚的加大手中的力道。
我、我想要大叫或者逃跑,我覺得那個枕頭下壓著的不僅僅是方克勤,還有我,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眼前漸漸模糊,只知道淚珠不斷往下掉……
“蘇小姐,怎麼……來人啊!殺人了!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吳叔的聲音驟然響徹在空寂的過道里。
然後,人來人往,數不清的人影在我眼前晃動,連著吳叔也一直在我面前張合著嘴說著什麼。
可我什麼都聽不見,腦中空白一片。
吳叔的及時出現救了方克勤一命,作為殺人未遂的目擊證人一個小時後我再次與警察見了面。
相較於上午的鎮定,此刻的我根本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握不住水杯,不握吧就只會毫無知覺似的掐自己,讓警察無從問起,也不忍相問。但吳叔記得,他很配合的協助警方將肖像拼湊了出來,對比之後確認是曾出現在工地弄壞電梯企圖傷人的嫌疑犯一致。
李冠華,是李冠華,他真的回來了。原來知道他的存在和親眼目睹全然是兩種感受,不單單是害怕還有錐心刺骨的痛。
逃,在他找到我之前我要逃得遠遠的,可是一站起身來就被腳上的傷痛得跌了回去,氣餒地看向越加腫大的腳踝,想起徐司佑說的,遇上了跑不掉,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張烏鴉嘴什麼都說中了。
洩氣地捶打著不爭氣的腿,暗罵著徐司佑,卻不曾察覺一切異常的行為模式落在作陪的女警眼中。
“蘇小姐,你是不是認識嫌犯?”她問得很是小心翼翼,因為一切只是憑她的直覺而已。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行使了緘默權,轉動著輪椅想要儘快離開這兒。
女警站起身來,穩住扶手,“吳先生有叮囑過,所以在他回來之前警方有義務照顧你。”
照顧?
“不是監視嗎?”情緒不好,說出來的話也是衝,衝得一不小心從側面證實了對方的猜想。
“你果然認識那個人。”
我緊張的拽著褲子,咬牙答道,“不認識。”
女警走到跟前委下身子半蹲在跟前,“你認識,他是誰,叫什麼名字?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不認識,我不認識。我不認識!”我失控的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