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她也曾自問,這樣一走了之會不會有遺憾?
或許她只是想在彼此之間保留一點最後的美感,而不是傷痕累累後的不堪。
他是她回鄉下居住這段時間唯一結識的朋友,他之於她,就如同過去的阿烈一般,她可以向他坦露心事,卻無法產生愛戀的感覺。
她想,自己已經中江凡的毒太深。
阿烈遠遠地就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才幾個星期沒見到她,卻彷佛過了幾年般,他竟有些慌張起來。
他從不知她會畫畫,此刻,看著她站在畫架前的背影,散發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還有更多的寂寞。
走近她身後,輕盈的腳步聲還是驚擾了她,她緩緩地回過頭,不置信地張大了眼,然後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
“阿烈!”她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阿烈的心一陣莫名的抽痛,隨即緊緊地抱著她。
“小靜,原來你躲回鄉下修身養性,害我一個人在臺北忙瘋了!”他似真似假的抱怨著。
“你沒再找新人嗎?”她歉疚地看著他。
“我這個人很念舊的,如果你休息夠了,可不可以請你回來繼續當我的特別助理?你知道我沒有你是不行的。”他溫柔地說。
“少在那兒肉麻兮兮了,這種話你對夏紗一個人說就好。”她知道阿烈寵她,可他們兩人的關係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阿烈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怎麼?今天不用上班嗎?”羅靜想起今天是星期三,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出差啊!順便溜過來看你。”他走到她的畫架前,讚賞地說:“畫還不錯嘛!沒想到我們小靜這麼有天分!”
羅靜走到他身旁,拿起畫筆,再添了幾筆,然後幽幽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學畫畫嗎?”
阿烈轉過頭看她,羅靜又回覆過去那個總帶著淡淡輕愁的她。
“因為想成為繼畢加索之後的偉大畫家?”他半開玩笑地回答。
“如果我的理想真這麼偉大,也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為了一點風花雪月的事而煩憂了。”羅靜自嘲地說。
“別小看這一點風花雪月,它可是許多創作者的原動力呢!”阿烈不認同這樣自憐自艾的她。
羅靜嘆了一口氣,若要經歷這樣折磨才能創作出不朽的作品,她寧可自己一世平凡。
“那年我為了接近江凡而進入西畫社,總以為這樣就有機會得到他的青睞,誰知江凡身邊的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卻從來都沒注意過我,那時的我就像傻瓜一樣,不知道自己痴心等待的究竟是一分什麼樣的感情……”她喃喃地述說著那段傷心的過往。
“小靜,”阿烈打斷她的話,他實在不忍心看她難過的模樣。“如果江凡他是真心愛你的,你能不能原諒過去那個放蕩的他?”
羅靜怔怔地看著他,對於這個問題,她早已想過千次萬次,她真正在意的不是過去的他,而是和她交往之後的那個他。可他總是讓她失望,她對他的信任感經過一次次的磨損,她不知道還能拿什麼理由繼續自欺欺人。
“你想,他還有真心嗎?”羅靜冷冷地反問。
阿烈無法代替江凡回答這個問題,他只希望這個他曾經愛過的女人能夠幸福,那麼他就沒什麼遺憾了。
“我只想告訴你,愛情原本就是一場豪賭,現在的離婚率這麼高,就算結了婚也不見得就是一個完美的結局。以前的我總認為愛情就是要『天長地久』,現在我才深深體會到『曾經擁有』也是另一種幸福。”阿烈一直看著她的眼,彷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一般。
羅靜明白阿烈話中暗藏的玄機,除了那次酒後吐真言之外,他從不願明說他對她的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