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家冷清的小飯館裡,齊達趴在桌上,全身都在抽抽。我以為他為欠錢這事太鬧心,忙拍著他的腦袋好言相勸說沒事,年輕人誰不煩點錯誤呢,咱改完了還是好同志嘛。
結果他抬起來了,沉默的看了半天,最後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央曉,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奇了,他欠錢又不是我欠錢,還非要我感同身受不成?但眼前的這人憔悴得好像一個凝重的眼神過去就能把他壓垮了,我哪兒敢不順著他的話說:“有的有的,其實我是非常能感覺到的……”
“你知道了?你真的知道了?”他好像忽然有點激動。
我趕緊更加堅定地附和:“對,你的心情我全都知道,其實吧我……”我想說我知道也沒用啊,得你叔都知道才行。但話還沒說話,忽然覺得肩膀一沉,然後就一個字也沒再說出來。
齊達抱著我說:“央曉,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我太高興了,我……”
我緩過神來,試圖撥開他的手,邊撥邊說:“你先等會!你說我知道什麼?”
“你不都知道了嗎?“他抱著我的手一點沒鬆勁兒,”不過你要我親口說一遍也對。”聲音忽然帶了點顫:“央曉,我喜歡你!”
我連撥他的手都忘了,下巴長時間的擱在他肩膀上難以收回來。
齊達還在允自滔滔不拘的說著:“如果早知道你已經感覺到了,我肯定早開口了。結果浪費了這多年時間,都是我不好,央曉,是我不好。”
我覺得頭痛,好像那瓶老白乾剛才都灌我肚子裡了一般的頭痛。這人是不是被那六萬塊錢給弄瘋了?這不是魔障了是什麼?
我拍著他的手臂,無奈的說:“齊達。”他不理我,還抱得起勁。
我忍無可忍,低吼了一聲:“齊達,你給我鬆開。”然後趁他一愣放鬆力道的瞬間,我終於成功的把他的胳膊從我肩膀上挪了下去。
他已經微紅混沌的眼睛裡唯一還能看見的光亮就是莫名其妙。他說:“央曉,你怎麼了?”
我嘆了口氣,雖然在他已經欠了六萬鉅額外債的情況下再刺激他確實不太好,但我也不能就讓他這麼平白無故的刺激我啊。“齊達,你先冷靜一點。我剛才說那個我知道啊,其實不是那意思……”
齊達的眼睛動了一下,我明顯覺得他手臂僵直了。其實我自己也頭皮發麻來著,姑且不論他剛才那些話是不是醉話,但跟個男人在飯館裡面對面坐著聊這種事,我可真是頭一回啊,簡直不知道從哪兒下嘴。
“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我決定把這些先打太極糊弄過去,“你看這樣好不好,今晚我去給你找個賓館,你在外面先住一晚上,明天酒醒了再去找你叔怎麼樣?”
“你覺得,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事醉話?”他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你剛才說你知道什麼?”
我頭皮更麻,想了半天才打個哈哈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沒事沒事,我絕對理解你,你要明天也不想回去,那就多住幾天。那什麼,”我一咬牙:“算我招待你玩了好吧。”
齊達看了我一陣,我已經完全不敢去看他到底是個什麼神情,只裝作低頭翻包準備結賬。半晌之後,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原來你真一點沒感覺到。”
我在心裡嘆著氣,一個平時跟我說話吊兒郎當還非常積極叫我拿衛生巾墊鞋的男人,你說我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麼?要這都能感覺出來,那我就不是學文學的了,我是學魔術的,劉謙那讀心術在我面前都小菜。
“那現在你知道了。”他忽然又蹦出一句,竟是打算棄而不捨:“我就要你一句實話,你心裡怎麼想的。”
我哭笑不得,我怎麼想,我能怎麼想,我想一板磚把你拍暈過去拉到賓館讓你睡個天昏地暗。“齊達,你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