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上方。她手裡法訣翻動,層層禁制如蛛網般頓時出現在她眼前。
她耐著性子一一破解到最後,動作逐漸加快,有些著急起來。
雖然見到阿珠那的時候,裴練雲就判斷出這個魔修擅長術法控制,真正有戰鬥力的是外面那個乾屍,其本人並不擅長戰鬥。但是,如果不是自己想和潛伏的乾屍交手,早點制住阿珠那的話,東方敘是沒有半點危險的。
不,也並非完全是這個原因。
裴練雲的手頓了頓。
想起東方敘熱切拉住阿珠那手的行為,她微微眯起眼睛。
或許自己也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不希望他有雙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可她仔細想來,這哪裡算什麼理由。
東方敘要牽誰的手,她憑什麼干涉?
裴練雲心裡一方面有些說不清的滋味,另一方面又給自己的異樣情緒找理由,魔修都是妖邪之身,仙修男子豈可沾染?
可哪裡知道,思忖耽誤了這麼多時間。
空中咔嚓一聲,全部禁制破除,她一眼就看見正扶著梯子往上爬的阿珠那。
長劍出手,裴練雲沒有絲毫猶豫地刺入半截進阿珠那的胸口。
阿珠那的鮮血剛飛濺出,裴練雲就以血為禁制,畫在了阿珠那身上,冷聲問道:“人呢?”
“就在下面……”
阿珠那話來沒說完,只見裴練雲眼神冰寒,似要殺人般。
她轉頭一看,裴練雲早就丟了火焰下去,下方一片光亮,見到的全是滿地的白骨。她咳了口血出來,趕緊解釋道:“你別激動,那都是以前的收藏品,我不敢吃他,絕對不敢吃他!”
裴練雲這才發現阿珠那從出現到現在,半點躲閃的跡象都沒有。
“你沒吃?”
阿珠那捂著隱痛的眼睛,欲哭無淚:“我哪裡敢啊。”
她的眼珠子現在都還在疼,勉強修復也只是修復了形狀,視力都沒恢復。剛剛解脫般逃出來,迎面就被裴練雲又捅一劍,偏偏還不敢還手不敢躲,那叫一個悲慘。
裴練雲不會簡單就信了阿珠那的話,冷聲道:“他還在下面幹什麼,把他帶上來。”
阿珠那苦著臉:“我說了要給你們藥材啊,這不是讓他慢慢挑嘛。”
一股清淺的幽香從地下室透了上來。
裴練雲熟悉藥理,這薰香,一聞便知是何物,腦海裡迅速浮現了薰香的藥理:主邪,損神智,採人精氣……
她雙指併攏,默唸了一道法訣,結合本命火焰為禁制,將阿珠那禁錮在原地,只留給其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
阿珠那也嗅到了那薰香的味道,在禁制裡跳著腳喊:“這是之前點的香,我可沒碰他,真沒有!”
可她的聲音無論如何也傳不出去,因為裴練雲並不想聽到。
裴練雲找到東方敘時,他正懷抱著大堆靈藥,靠坐在木梯邊。
她喚了聲他的名字,見他緩緩抬眸,眸色不復清明。他鳳眸半眯,俊逸的臉上充滿可疑的紅暈,等她一靠近,連他的呼吸聲都漸漸急促。
裴練雲蹙眉,立刻摸出百草丹塞到他嘴裡:“屏住呼吸,先吞下去,凝神靜氣。”
冷不丁他手臂一伸,扣著她的腰,將她拖入懷裡。
全部靈藥嘩啦啦地掉落一地。
裴練雲撐手抵住他的胸膛:“放手!”
東方敘偏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師父不用吃一顆嗎?”他語音綿軟誘惑,微微的熱氣噴在她耳垂邊,好似舌尖輕舔的酥麻。
裴練雲身體一僵,居然沒有直接揍他一頓。
大概是她心裡想著,薰香作用下,這傻徒弟都不清醒了,還念著她,存了一絲猶豫,卻給了他機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