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思百轉,考慮是給他一巴掌把他拍醒,還是用火燒他屁股把他疼醒的時候,他突然抬手,抽出了她髮髻上的髮簪。
挽好的道士髮髻瞬間崩塌,她如絲墨髮,散落開來。
臉上偽裝的鬍鬚,也被他一點點撕掉。
裴練雲轉頭,四目相對,東方敘上挑的鳳眼異常妖嬈,眸中躍動著她看不懂的火焰。
他以手挑起她的髮絲,放在鼻前清嗅,低低地笑:“師父今日美極了。”
裴練雲拍開他的手:“別扯我頭髮。”
東方敘反手,猛地緊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往前一拽。
裴練雲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的唇正壓著她的,緊密貼合。
她從未和人親密貼切到這種地步。
正在發愣之時,她突然覺得唇邊一涼,有東西抵了過來。
熟悉的清涼藥香,是她剛才給他的百草丹。
他居然就這樣,用舌尖勾著,送到她嘴裡,誘惑著她和他交纏流連。她雖活了上百年,然一心修道,全部精力都在對功法的領悟上,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之前從不知道,與人唇舌糾纏,會是這番滋味。
那種感覺太過陌生,讓她都有些不知所措。她自幼在崑崙長大,尋的都是天道,學的都是仙術道法,算計的都是人心。
卻從未有人教過她,怎麼去看自己的心。
幾番糾纏,裴練雲的神智一點點回到身上。
她胸中突然來了怒氣,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東方敘放開她,呼吸還略微粗重,唇角邊是她咬出的殷紅血跡,魅惑妖豔。
“原來被薰香迷了心神,你就要別人的嘴?”裴練雲的聲音幽如鬼魅。
東方敘因她的怒氣,微怔。
“咔嚓”一聲巨響。
阿珠那的屋子被毀了大半,裴練雲站在夜色冷風中,長髮飛揚,面色鐵青。
她的腳下,踩著東方敘。
東方敘後背著地,地面龜裂出巨大的蛛網裂縫,因為法術中融合了裴練雲的本命火焰,潮溼的南疆泥土都被烤得乾燥如粉塵。
“你也要了她的?”裴練雲冷冷地看著他,想起吃飯時阿珠那時不時撫摸他手的動作,越發覺得他離去時牽著阿珠那的行為刺眼。
“師父……”
裴練雲這次是真怒了,別過臉不去看他的慘狀,聲音冰寒:“再敢用你碰其他人的手碰我,就剁了你!”
她長袖一甩,決然轉身遠去。
廢墟中的乾屍還在哀嚎,被禁錮的阿珠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瞥了眼仰面躺在地上的東方敘,低聲喚道:“尊上……”
她沒有得到東方敘的回應,卻聽見他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原本極低,漸漸變得肆無忌憚,陰冷的迴盪在周圍,聽得阿珠那背脊發寒。
心知東方敘手段的她,害怕東方敘被那脾氣暴躁的女修拒絕後遷怒於自己,眼珠子一轉,媚聲道:“不過是個崑崙弟子,脾氣還那麼大,尊上不必生氣,讓我來試試,保證不用多久她就對您服服帖帖。”
對魔修而言,就算爬床雙修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修仙弟子的自制。
阿珠那有心表現,卻沒有機會。
說完那句話後,她突然覺得脖頸一陣收緊,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撕裂她的身體,連帶魂魄都有些搖搖欲墜。
她跪地撐手,雖然不知道做錯什麼,也趕緊求饒。
東方敘的聲音幽幽傳來:“我跟你說過,讓你活著只因為你讓她妒忌了。”
阿珠那立馬認錯:“我的錯,是我多事,尊上行事,我等不該妄言!”
她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渾身虛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