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奈何對方是皇子,他不能隨便動,若只是尋常官員,他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對方狠狠地‘不痛快’一回。
她轉過臉,含笑伸手輕拍了下他的肩頭:“齊王也算是細心了,但是再細心的禽獸,也比不得咱們的獵人,子非,你愈來愈有樣子了,再也無人敢說你這周家嫡子只是仗著身份花天酒地!”
周宇低頭看著她雋美清冽的明眸,心中一熱,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識地道:“那都是因為你啊……。”
只是這話說出來,他便立刻察覺有些不妥,便立刻垂下眸子輕咳了一聲:“屬下的意思是這都是因為大人領導有方。”
秋葉白看著他微微泛紅的明淨的臉龐,心中暗自輕嘆了一聲,淡淡地道:“子非,我希望有一天,聽見你會說出——這都是為了你自己,而不是為了我這樣的話語。”
當年那個光天化日下就敞開了大腿,敢恣意放縱,男女通殺的浪蕩妖精如今變回清俊貴公子,明察秋毫,手段凌厲的司禮監提督大人,確實值得欣慰。
但是她還是希望他能不要是為了她。
一個寶寶,就已經讓她心中有結,而子非與寶寶不同,她帶著他走出泥沼,替他找回自信,他對於她只是傾慕之情罷了。她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幸福。
子非是個七竅心肝的人,他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
周宇聞言一愣,看著她轉過身去,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他眼中桃花眼裡的溫情僵住,眼中明亮的光澤便慢慢地、一點點地暗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許久,好一會才輕聲道:“大人教誨得是,屬下……。”
他輕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微微一笑:“屬下告退。”
她點點頭:“你且去罷,一會便是上朝接見儀式,禮部的那群人只怕不會那麼安分,他們與司禮監互別苗頭已久,別折騰到丟了國體。”
且不說司禮監勢弱的時候,禮部就一直想要吞併司禮監,就說她初臨攝政,各方面都有人不安分,想給她小鞋穿,與她作對,但是都被她想著法子和阿初留下來的各部裡的暗樁聯手壓制住了,禮部也沒有少折騰么蛾子。
上一回百花宴,他們準備的船隻有問題,在偏僻處也跌了好幾個貴女下水,還好司禮監早在各處有安排有武功和會水的太監早早地盯著了,所以一發現有問題便立刻下水救人。
所幸天氣也熱,所以貴女們倒也無大礙。
但是那種偏僻的地方,貴女們怎麼會過去,又怎麼會坐上那樣有問題的小船,這些貴女裡頭好幾個都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嫡女,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阿初留給她的暗樁的家人,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她這個首輔大人首先就要揹負上一個‘監察不利’的罪名,雖然他們不能拿她怎麼樣,但是心中必定有怨和結下心結。
若是如此,這些人畢竟不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與阿初還是截然不同的,以後做事多少都不會那麼如跟著阿初那般上心。
那便是隱患了。
其中做鬼的人,不可謂不狠辣、不心細。
雖然後來司禮監深入調查,也只能大約查到是五皇子的人,但百里凌空是個心狠手辣的,對方早就把人處理乾淨了。
但畢竟不是什麼要命的大事,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動手徹查,最後他們也只抓住了動手的嘍囉處置一番。“是,屬下一定留心,絕對不讓那些宵小趁機作亂!”周宇頷首道,眸光一冷。
她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每個細節都要注意,一旦發現有問題的人,本座允你現抓後奏之權,一會本座會將此條蓋了玉璽著人給你送去!”
上一回的事情,絕對不能重演。
周宇立刻抱拳,神色慎重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