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只聽頭頂上,又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都怪宇文軒,每回在他身邊,都能叫她睡得沉,一點防備也沒有。心頭閃過抱怨的念頭,很快被秦羽瑤拋開,她此刻也疑惑,為什麼又夢到顧子清?
等到了的時候,便撒嬌讓顧子清抱她上去。那時,他們才認識一年多,正是感情最好的時候。
秦羽瑤低著頭,撥了撥眼前的碎髮,咬著嘴唇,尷尬又懊惱。方才,她夢到前世的時候,同顧子清出去玩。回來時因為太累了,便靠在顧子清的肩膀上睡著了。
於是,子清是誰?聽秦羽瑤模模糊糊咕噥出來的語氣,竟是極熟稔的,這讓宇文軒心下格外不快。
他怎麼不知道,誰的字是子清?當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宇文軒曾經懷疑,是不是顧青臣的字?然而顧青臣的字他是知道的,並不是子清。
“子清是誰?”半晌後,宇文軒先開口道。
低下頭,抿起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頓時間,車廂裡寂靜下來,不再是方才溫馨的沉靜,而是充斥著隱隱的暴風雪般的冷靜。
昏暗的車廂內,面前的這張年輕的臉孔,雖然輪廓有些模糊,然而俊雅高潔的容貌,卻是與夢中顧子清平凡的面孔大相徑庭。秦羽瑤頓時發覺,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一時間有些尷尬。
當看清面前的人,不由得呼吸一窒,一下子清醒了。
“子清是你啊,傻子。”秦羽瑤說著,又朝宇文軒的肩窩裡蹭了蹭。然而這一回,那肩窩不再柔軟,而是一片僵硬。秦羽瑤皺了皺眉,掙扎著睜開眼睛,抬頭看過去:“怎麼了——”
“瑤兒?子清是誰?”宇文軒低聲問道。
軒王府建造在京城偏僻處,加之車廂本身有隔音的功效,故而秦羽瑤低聲咕噥出的名字,清晰地傳入宇文軒的耳中,不由得身子一僵。
子清?是誰?
“嗯?到了麼?”秦羽瑤揉著眼睛,卻是沒有起身,而是又往那溫熱的脖頸裡蹭了蹭:“子清,你抱我下去吧。”
一輛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此刻緩緩地停在軒王府門口。略微昏暗的車廂內,宇文軒一動不動地坐了小半個時辰,此刻只覺身下的車子停了,便知是來到了軒王府門口。便輕輕動了動肩膀,輕聲喚道:“瑤兒?醒一醒,到家了。”
宇文景滿心都是對秦羽瑤的遺憾和不甘,對於宇文軒的崛起,竟然沒有半絲異樣感受——有蔣丞相和寧國公在,誰能動搖他的太子之位?故而,一心想著如何把秦羽瑤奪回來,竟是再不曾想過其他。
因為不在場,宇文景分辨不出今日發生的真實情景。然而聽宮人們的回覆,似乎宇文軒極厲害的樣子,直叫他心中更不甘起來。那個柔媚沉靜的女子,難道今生就不屬於他了嗎?
後來又聽到,宇文軒之所以認得秦羽瑤,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賜予的那杯摻了料的酒水,不由悔得直捶桌子:“可惡!可惡!”
此時,怡景宮中,因為渾身長滿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斑點,而沒有出席桂花節宴會的太子宇文景,此刻也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當聽到他曾經看上的女子,居然是他的屬下顧青臣曾經的下堂妻時,心中愕然。
唯獨閆繡娘,此刻怔怔,眼中閃動著懊惱與悔恨:“唯一的機會……唯一的機會……我居然錯過了……”
當聽到秦羽瑤打蔣明珠巴掌時,繡娘們紛紛愕然。當聽到秦羽瑤惹怒聖顏,人人不禁驚撥出聲。當聽到宇文軒站了起來,並且揚言秦羽瑤是他的王妃,傾力相護時,則不約而同露出羨慕嫉妒的神情。
英華宮中,秦羽瑤曾經待過的繡院裡,此時繡娘們也已經從宮女的口中,知道了今日由秦羽瑤引起的一系列的事。
馬車噠噠駛遠,將那座宏偉厚重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