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年前的長城。
十幾萬漢軍精銳犬牙交錯的佈置在長城防線上,更有沿途無數的郡兵阻攔,縱使項王復生,領著無敵之師,怕也掙脫不開這層層的圍剿。
再說了,任宣保證,只要他點頭同意起兵,前腳點頭,後腳就有人敢拿他的頭顱當謝罪狀。
任宣可還不想死。
更何況,如今人心在漢,就算是任家的子侄,恐怕只要看到漢使漢軍,立刻就會跪地投降。
沒有人敢對抗‘受命於天’的天子。
既然起兵硬抗不行。
那就只有想辦法化解這個事情了。
可問題是怎麼化解?
長安天使來勢洶洶,不達目的,想要他罷手?
開玩笑吧!
而殺了他的話,且不說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天使在哪裡,就算找到了,任宣也不敢動他一根毫毛。
天使要是出了事情。
那等於是叛逆了,到時候,大軍會剿,任家上下幾百口,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就只剩下唯一的生機了!
任宣終於做出決斷。
他將自己的兒子叫到身邊來,囑咐道:“我兒,立刻拿我的印信與書信,馬上出發,去長安,拜會戚里的幾位長輩、老大人,請他們看在我任氏多年的交情上,進宮去東宮太后面前,為我任氏美言。”(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八節 猶豫
王溫舒躲在山林裡,連火都不敢燒,晚上只好蜷縮在一些枯木與青草之中,瑟瑟發抖的渡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
沒辦法。
漢室立國至今六十年,大小叛亂就有數百起。
規模大者擁兵數十萬,震動天下,小至三五個男子,拿著鋤頭,就敢扯旗,然後被亭長鎮壓。
直到翌日凌晨,太陽昇起。
王溫舒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算了算時間,滎陽兵應該已經抵達了宣曲縣境內。
王溫舒就大搖大擺的帶著手下隨從,押著那位宣曲縣令,慢悠悠的走出躲藏的山林。
王溫舒很清楚,既然約定的狼煙已經釋放,那麼滎陽兵就一定會準時到達。
漢室軍法之中,失期當斬!
沒有任何一個將軍任何一支軍隊,敢挑戰這條鐵律。
果不其然,等王溫舒慢騰騰的走到宣曲縣縣城之下的時候。
他就看到了,高懸城頭上的一面竇字大旗。
“居然是竇融親自來了……”王溫舒嘆了口氣,臉色有些凝重。
“大將軍魏其候的同產弟……”他身邊有熟悉長安外戚關係的手下驚撥出聲。
大將軍魏其候竇嬰,經吳楚之亂一役,已是冉冉升起,成為竇氏外戚中最貴重之人,朝野都公認,大將軍實際上就是代表著太皇太后,掌握兵權和政務。
而其回朝後,就以其胞弟竇融,代替其擔任滎陽令兼任滎陽大營護軍使。持節節制滎陽兵馬,掩護雒陽與敖倉的側翼。
這位大將軍的同產弟。雖然素來名聲不璋,極為低調。
但僅僅只是竇嬰的胞弟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人對其重視,不敢小覷。
更何況此人能壓得滎陽的驕兵悍將們服服帖帖,讓齊魯諸侯不敢異動,本身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作為繡衣衛的一員,王溫舒知道的事情,就更多一些了。
“這頭‘長安狼’親自前來,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王溫舒心裡嘀咕著。
繡衣衛裡,對漢室的每一個重要的外戚、列侯大臣,都有著檔案歸類。且給這些人都起了相應的代號。
譬如周亞夫在檔案中的代號就是‘河東犟牛’,而袁盎的代號則是‘君子劍’,晁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