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若有朝一日讓西狄戎俘虜,將是我永興的滅頂之災。”
“你……”蘇綰被刀架住,只得不動彈。按說安陽王的性格,這麼一刀砍了她那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只是自己再不想呆在軍營裡了,再多呆一天她都會瘋。眼下該怎麼辦呢?信,信沒送到,走,又走不了。難道,真的要應承下來,做這個狗頭軍師嗎?
這個擔子太重了,以往她都是運氣好碰了個正著,總不代表她回回都有這麼好的運氣。要是不小心讓安陽王損兵折將,豈不還是難逃一死?
蘇洛陵那日在柴房裡的話,真是有先見之明啊,破陣是死,不破陣也是死。一入這營中,腦袋就沒有一天是自己的了。她再三在腹內斟酌,袖子裡的信在燒地發燙,她也不甘心自己做了這麼多,結果最後還是未能完成蘇泊生的遺願。
蘇綰一下子軟了下來:“好,我答應將軍。不過……待大軍二十日之後取勝,請將軍答應小萬同我兄長一起,離開軍營外地謀生。小萬隻想做個本本分分的永興子民,國家的榮辱興衰是將軍們操的心,小小小萬——只怕到時候已經黔驢技窮了。”
見蘇綰當前已經應下,安陽王哪管得了將來的事情。但盼她在二十日之後重新替他挽回失去的面子,其他事情自然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當即把刀收了:“方才得罪軍師了。”
軍師——蘇綰閉上眼睛,嗤笑這一切。什麼狗屁軍師!屆時出了錯難挽大局,西狄戎人一舉進攻奪城,全部的罪過都要她承擔。這不是什麼幾萬士兵性命的事情,而是整個永興王朝的基業。在她看來,這片土地誰是山大王都不關她的事情,但是冥冥之中卻總有一根線,讓她逼不得已地,慢慢牽涉到永興王朝的政治之中去。
原本就只是柳州蘇園裡一名小小女子,而今卻又為何會站在這個刀光血影的地方呢?誰能告訴她呢?
她目不轉睛盯著篝火上不斷冒出酒氣兒的罈子,“咕咚咕咚”的聲音彷彿就是時間在泓泓流走。每響一下,就覺得是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一分,當酒罄壇裂時,便是生命之止。
安陽王拂了拂關公胡,又將外頭遭打的參將喊進來,幾人又入座商討起怎麼對付西狄戎的事。
蘇綰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幽幽地腦袋全然放空,忽然想念起剛剛穿越到華雲英身上時,蘇墨陪自己一塊兒在華雲英屋子裡收拾物件的光景。原本,她是覺得一切都挺簡單的,但曾幾何時,卻變得如此複雜錯綜了呢?
那個屋子裡靜匿的陽光,錯漏如時光般靜靜流淌在潮溼的青石板上,如今想來卻如錐痛。
“不知軍師有何高見?”安陽王扭頭問蘇綰,顯然是碰到了什麼問題。
蘇綰如夢初醒:“什麼?”
安陽王登時眉宇倒豎,但是方才已跟蘇綰起過沖突,怕再發脾氣又將好不容易留住的人給趕跑了,於是勉強耐心地道:“方才眾位參將有言,巴託這次回去定會有備而來。他們兵強馬壯,而如今我們卻是損失太過嚴重。如何以少勝多,這卻是難題……”
“少勝多,弱勝強,便只能智取不能強攻。若如將軍以往的方法自然不行!”蘇綰果斷地道,“我見將軍有練陣的準備,為何不用出來呢?”
一下戳到了安陽王的痛處:“那些陣不是被你等破了嗎?如此殘陣還能做什麼用?”
蘇綰思考了一下:“鴞陣無用,並不代表其他陣法也無用。我們如今只有這些兵力,只能勻出一部分立陣拖住巴託的強將,然後兵分四路包抄其他人。一路,斷其西,必須阻斷西狄戎援兵來路。一路攻其北,北面是雪山,我們只要將西狄戎各自衝散逼上雪山即可,在山下守著他們,除非他們不怕變成冰雕,否則見一個便能除掉一個。另一路攻其南,南面多是些丘巒山嶂,若讓他們竄進那兒恐怕後患無窮。所以,我們得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