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掉往下掉,但不知何時能夠著地。
金寶笑了笑:“你知道這意義嗎?”
“什麼?”他轉過身來,眼神裡有絲困惑。
金寶將手掌伸到剡洛面前,眼神明媚看了看他的手,示意自己的意思。
剡洛愣了片刻,旋即便也笑了,伸出手掌重重握住:“從今以後,你我就是兄弟了!”
金寶挑眉:“原來你一直沒有把我當兄弟啊?”
剡洛認真地道:“不,是親兄弟!”
金寶淡然:“進去吧,去照顧她。”這個親兄弟,他可能真的當不起。
“嗯。”剡洛輕應,看著金寶鑽出軍帳,目光變得深遠。他大步一開便又進了內寢,靜靜坐到蘇綰身邊兒,這回,指腹輕輕撫摸過她的臉。畫過眉目唇線,然後輕輕地吻住,“綰綰……你一定要醒過來。”
“呃……”蘇棋剛剛掀開帳簾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飛紅趕緊垂下眉目,低聲道,“公子……你你找我?是不是少夫人醒了?”
剡洛的目光隨即變得冰冷,嘴角輕輕抬起一條弧線,拿背對著蘇棋說道:“沒有……你真是為少夫人操心啊!”
“我原本就是少夫人的婢子,為少夫人操心,是分內之事。”蘇棋說道,抬起眼來,表情認真,彷彿說的的的確確便是事實,便是她這麼久以來對蘇綰忠心不二的理由。
如今剡洛信不過這些人,即便與蘇綰如此親暱的蘇棋,他都信不過!這話聽在他耳朵裡,就成了“彷彿”。沒錯,這聽起來確實是憨直如她的人會說的……不過,為何他總覺得有些刺耳呢?
“是嗎?”剡洛冷笑,“去,煮些薑湯過來,我要喂少夫人喝。”他特意強調了“少夫人”三個字,打算先行試探試探。
“呃?”蘇棋向床裡張望,有些興奮,“少夫人醒了嗎?”
剡洛拿眼輕輕一掃:“快去。”
“哦哦……”蘇棋有些掃興,只能撅著嘴出去了。
蘇棋出去了半晌,剡洛才緩緩卸下自己的佩劍鎧甲。寬了袍子和衣躺到蘇綰身側。輕輕抬起她的身子,讓自己的手臂穿過摟住她,彷彿懷中只掬了一卷紙,紙上零清幾筆,單單勾勒她****的輪廓,在窗外的半明半暗裡折射起一寸柔光。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側臉,心有些倦有些戀有些痴迷有些悽憐。
“綰綰……若你長睡不醒,我便也這樣抱著你。”他的右手探到她冰涼的五指,輕輕捏住,用指腹悄悄揉捏,“我才知,這感覺,就是生而同床,死亦共穴。你若睡夠了的話,就醒過來,張開眼睛便能看到我,你若一直想這般睡下去,我也就一直這樣陪下去。江山,我不要了……行嗎?”
過後,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抱著蘇綰。不願意再說一句。
若蘇綰是他這身體裡的某樣東西,他願意是他的心,這樣只要他活著,她就不會死。
蘇棋悄悄進來,見著兩人都躺在床上,窗外悽零零的白光像往日蘇園飛鳶閣外盛開的團團梨花,照著一層淺薄緩緩化開,迷濛了一切。她為這陡然而來的心緒酸了鼻子,她是個不知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人,卻於這時真正捶慟了心。抽搭了兩下便將方方煮好的薑湯放到桌上,扭頭離開。
察覺到蘇棋離開,剡洛闔上眸子低嘆:“綰綰,我知你最疼她,可若真是她害的你,我……我一樣會殺了她!”
他又張開眼睛呆呆盯著帳頂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踱到桌邊,抄起薑湯一口飲盡。這算是一種以身試煉吧!
看著空碗幾許,他覺得舌頭口腔溫溫熱熱的,薑汁在味蕾上一層一層被剝落,滑入胃裡溫暖之極。
復又在蘇綰身側躺下,胸口裡被那碗薑湯熨實著,無盡的猜測在腦中迴旋。眼前似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