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瞭然。
今年的,去年的,一筆筆數目,實賬與虛賬相比較,哪些銀子跑了哪些路,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只這麼隨便一看,就能看出一年虧空被虛吃掉的銀子有二十多萬兩,這個數目,看得他暗自吃驚不已。
“爹,媳婦知道您想撐起這個家,可是,您是否知道,這些財產都是從蘭郡主而來。您不是和蘭郡主情比金堅嗎?您因為蘭郡主是生相公難產而死,所以對相公也不待見,不僅任他一個人孤苦零丁的長大,竟還將他母親的財產供府中人大肆揮霍,最後還被謀騙去。這就是您對蘭郡主不遠千里嫁給您的回報麼?這就是您對一個真心愛您的女人所生下孩子的回敬麼?這麼多年來,您可有對相公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根本沒有,您自小對他不是打就是罵,無非就是在責怪蘭郡主因他而死。可是相公何其無辜。十三歲時身患重病,幾次自殺未遂,難道是要他真的死了,您都不會覺得一點愧疚嗎?”
九雅忍多時之氣,今日終於忍不住一股腦的說出來。
安平候目光冷厲,“夠了!誰準你給我說這些,難道你還想教訓我?”
九雅毫不畏懼地盯著他,仍然鏗鏘有力道:“媳婦不知道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相公的病,並非真的是病。而蘭郡主的死……”
她極度憤怒的冷笑了一聲,“您可有見過她的屍首?您可有挖開您每年悼念的那個墳墓看過,那裡是否真躺著您認為已經死了的女人?”
她最後一席話如一把利箭一般直刺安平候心臟,他整個人如被陰火淬練過一般顫抖起來,他驀然站起抓住九雅的手臂,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我夫人的屍首?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九雅冷看著他,“我沒聽到什麼,我只想讓爹去看看,您每年悼念的那個墳墓裡是否是您悼念的人。同時我再告訴您,如果蘭郡主並非是生相公而死,您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究竟傷人有多深?”
安平候頹然坐到了椅子上,九雅轉身就走,臨到門口,才道:“希望爹把這件事秘密進行,若是讓人知道,恐怕那殺相公的人明天就會上門。”
楓林院裡,蕭氏被人扶到院子裡在曬太陽,她的發依然疏得精緻而端整,眉毛也剛剛整理過,臉上還薄施了粉黛,整個人看上去看精神。素來,她喜歡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頹靡的模樣,會讓她看上去更可憐。
她半躺在藤椅上,因為陽光太大,只半睜著眼,孫媽媽給她端了用血燕燉的大補粥,邊攪動邊道:“姨娘,看您這氣色這兩天好了很多,看來這血燕粥還很見功效,還來吃一點吧。”
蕭氏在兩個丫頭的扶持下慢慢坐了起來,接過碗,正要說什麼,好像立時想到什麼不好的事,皺眉厲聲斥道:“你們兩個賤婢還不快走開?”
兩個丫頭嚇得跟什麼一樣,趕緊兒的跑了。自從上次巧雲背叛的事發生後,蕭氏是見著這些丫頭就見氣。
孫媽媽小聲勸道:“姨娘何必和她們一般見識呢?不就是些個丫頭麼?再敢有那不聽話的,趕緊就著人賣了教坊就是。”
蕭氏此時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賣了就是,有那麼簡單麼?那個巧雲還沒有找到人?”
“沒有,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孫媽媽一臉奇怪道。
蕭氏哪裡還什麼心思吃什麼血燕粥,她狠狠將碗一放,咬牙道:“那個宋九雅竟然如此厲害,不僅身邊弄了兩個厲害保鏢,竟還把我的丫頭都收買引誘跑,照她這般囂張下去,這還得了?”
“姨娘,您擔心什麼,現在有老夫人護著,她能翻得上天?您去廚房看看就知道了,那天廚房裡的人全聽了您的話沒去救宋九雅,宋九雅後來質問那廚房裡的人,老夫人不也是壓著了?那些人還照樣幹著他們的活,而且沒有一個人把宋九雅放在眼裡。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