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問王褚風,只盯著床上的人:“難怪他們不急著救你。朕倒要看看,你還能睡多久。”
容瀾“沉睡”不語,重翼揮手,“下去煎藥!”
王褚風如臨大赦,“臣……臣遵旨。”
從這一日,一日十二個時辰,墨玄命手下要比之前更加嚴防死守,不能有一刻懈怠,因為不知何時容烜和影一便會來救人。
墨玄想,對方遲遲不動手就是想耗費自己的耐心和精力,然後出其不意。
第十日,車隊行進緊靠虎口關的洪州城,剛剛才下戰場的大將軍季鵬賀還沒來得及脫掉沾血的鎧甲,就驚聞聖駕,風塵僕僕趕到城中驛館迎駕。
“末將,參見皇上!”
重翼抬手,“平身。”
季鵬賀卻是不敢起身,仍舊單膝跪地,抱拳垂首:“請皇上降罪!末將治軍不嚴,才會令流言在軍中四起,擾亂軍心。虎口關失守一役我軍將士死傷數萬,屍體成山;洪州淪陷之時,城中百姓更被厥人燒殺搶掠,生靈塗炭。末將有罪!罪該萬死!”
重翼臉色沉冷:“既知有罪,那便將功贖罪!朕要北厥自此臣服於我大周,做我大周屬地,邊關永固,不知季將軍可有信心?”
季鵬賀猛一抱拳:“謝皇上不殺之恩!末將定不辜負皇上厚望!”
重翼滿意點頭,“起來吧。”然後聲音一冷,衝著屋外道:“還不進來?”
屋外門框應聲探出一個小小的人影,布衣常服,頭上扎兩個總角,一張小臉乾淨清秀,卻是慘白慘白,就見這小人兒畏畏縮縮,一路躲著渾身沾血的季鵬賀走到重翼面前,作揖行禮:“父皇。”
季鵬賀這才注意到這小孩子的身份,趕忙也行禮:“末將,參見太子。”
重文似乎極其害怕,不敢直視季鵬賀,又往後躲了躲:“平……平身。”
季鵬賀起身,心道,太子果然如傳聞裡那樣膽小懦弱,莫不是皇上對曾經的皇后情深意重,如何會立他為太子,只可惜皇后竟然背叛了皇上。
季鵬賀感慨著,就聽皇帝道:“去找身太子能穿的兵服,再弄匹不烈性的戰馬。”
季鵬賀一愣,皇上這是要太子上戰場?!驚了一跳,趕忙跪下:“皇上,萬萬不可啊!戰場殺敵有末將與大週數十萬將士,更何況刀劍無眼,太子如此年幼,又是國之儲君,怎能以身犯險?!”
重翼冷聲,話中已有不悅:“朕吩咐你的只管照做!”
季鵬賀卻是不能妥協,萬一太子在戰場上有個什麼閃失,可不是他一顆項上人頭擔得起的,再者,有太子參戰,他不僅要派人小心保護,行軍佈陣也會顧慮重重。
“請皇上三思!”
重翼大約知曉季鵬賀心中所慮,望了兒子片刻,拿起桌前聖旨,沉聲道:“會有人負責太子在戰場上的安危,你只管如常指揮即可,朕給你一道赦令,太子屆時真有什麼損傷也是朕這為人父的過失,怪不到你頭上。”
重文剛滿八歲,雖然會騎馬射箭,更從三歲就開始習武,但這些都掩蓋不了他天性膽小懦弱的缺點,從聽到自己要上戰場,他的小腿就開始忍不住發軟打顫,此時更是有些站也不站住。
這邊季鵬賀不敢接赦令,重翼卻是“啪”一聲將聖旨拍下,提著就要嚇得跪倒的兒子大步走出前廳。
季鵬賀心知再勸不過,轉身跪令:“末將,遵旨!”
一連幾日,重翼除了批閱奏摺,視察軍情,一得空就讓張德令太子前來,親自指點重文劍法。
重文一遍一遍在自己父皇面前演示多年所學,以前都是母后這樣看他練劍,可母后已經……
重文一想到這裡眼圈就澀澀發紅,手上腳下的動作也跟著亂套,委屈得停在一旁:“父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