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不緊靠,一手持護盾,一手誇張的提著戰戟,站在船頭,盯著遠處奢家布在浹口寨外圍攔截他們搶灘的浙東甲卒,喉結上下滾動,嘴裡生津,熱血將要沸騰的感覺,與左右笑道:“你們看這些龜兒子,脖子洗乾淨、腦袋伸出來等我們去割!”左右皆笑,渾不怕岸上已經箭支射來;離得甚遠,箭支射來無力,隨手拿刀盾撥開。在兩翼戰船射箭掩護的同時,孫壯搶先衝下船頭,踩著淺水往灘岸衝去……
爭灘這百餘步要涉淺水而走,砂石也亂,急走易跌,只能盾挨著盾,冒箭矢往前緩行。走到約百餘步,箭矢甚勁。孫壯只是拿盾護住臉面,不斷有箭矢打在護盾或甲衣上,叮鐺作響。不得不說,鱗甲的防護非普通皮甲能比,除了如魚鱗密集的鋼質甲片外,內襯也是極有韌性的柔軟鹿皮。孫壯一馬當前,這麼近的距離少說中了七八箭,愣是沒有一箭能射透甲冑、給他造成傷害。
先登甲卒除孫壯等人身穿精良鱗甲外,其他人最差也要多穿一層合甲以防箭矢。
陳漬要用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搶上岸,掩護後續甲卒登岸並迅速合圍浹口寨,並在浹口寨的西面建立防守陣列,以備從明州府城過來的援軍,根本就沒有充裕的時間用弓弩先進行壓制,只能用甲卒貼上去肉搏……
衝到近處,孫壯越發覺得渾身的熱血沸騰,虎目瞪得要裂開,看到有三名浙東甲卒配合著逼來,怒吼一聲:殺你娘巴子的!”聲巨如雷,直要震得周遭人等耳膜欲裂,面對兩把鋼刀、一把刺矛,孫壯避也不避,趁著他們給吼得微怔之際,拿盾壓住居中敵卒刺來的長矛,再上去一腳踏個結實,上前一步就反手拍盾打去,一拍之下就將居中敵卒的面目打得粉碎,鮮血迸濺而出,顯露駭人的武力!
左翼敵卒所砍來的刀給身側甲卒舉盾擋住,面前右前敵卒砍來的鋼刀,孫壯理也不理,先一步執戟捅進他的胸口,棄戟蹲身拾了一把鋼刀,左盾右刀,與左右甲卒配合,穩如磐石、往前推進,很快就將約六十名浙東甲卒在岸灘上所佈的防守陣列撕裂、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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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登上大橫島時,天色已暗,還不大清楚淮東的部署,當夜陳明轍與陳西言也沒能見到林縛。
直到次日凌晨,陳明轍、陳西言才在睡夢裡給喚醒,在昏暗風燈的照耀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踏上一艘形體巨大的戰船,才見到林縛、秦承祖二人。
這時天色已經青亮,海水湛藍,光線已經明亮到能大致看清周圍的景緻。
看著一艘艘戰船、運兵船從身邊揚帆而過,遮天蓋地的,方圓數十里的海域,彷彿給淮東戰船填滿,陳明轍與陳西言面面相覷:淮東為此戰究竟動員了多少兵力?
林縛身穿紫衣官袍,將視線從澄澈如臨的遠海收回來,轉身看向陳西言、陳明轍,作揖道:“林縛軍務在身,不便下船相迎,有所怠慢,還請陳閣老與明轍兄見諒!”彷彿當年彼此間的仇怨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似的。
“……”陳西言一時無言,也不曉得說什麼好。看眼下的情形,越發能肯定淮東這次絕非倉促間行事。
陳明轍問道:“林大人對奢家奪臨水、集兵打富陽早有所料?”
“人怎能未卜先知?”林縛微微一笑,說道,“不過燕冀勢危,南兵北調,江淮腹地兵力空虛,奢家必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這一點倒不難猜……除了奢家有所動作外,我想羅獻成在西邊也不會甘於寂寞,只是訊息一時間還沒有傳過來罷了。”
“淮東到底是計勝一籌,正好打在奢家浙東兵力空虛之時。”陳西言感慨道。
“此時還難說得很,”林縛說道,“我即刻就坐船趕往浙東督戰,陳閣老與明轍可有興趣同行?”
只要淮東集重兵打在奢家的浙東後腰上,奢家在中路就算奪下富陽,大軍也不敢從富陽、臨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