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咯吱咯吱的笑聲,還有屈突申若囂張地大笑。
“怎麼樣。小賀蘭,心情是不是好多了?有些事情深究了沒意思,做人有時候就得像六郎這樣沒心沒肺!”
這句話前半句一飄入耳,李賢登時醒悟了過來,敢情大姊頭是趁這個時候開導小丫頭。想到自從那一遭讓屈突申若把賀蘭煙送回家之後,他就被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住,幾次去找人卻被老外婆擋在了外頭,確實不曾和小丫頭好好談過心,此時此刻,他自是對屈突申若生出了感激。然而。當後頭半句沒心沒肺的評價時,他登時為之氣結。
“沒錯,就是沒心沒肺!”
賀蘭煙想起前些日子患得患失,又遭到了賀蘭敏之的嘲笑,愈發恨得牙癢癢的,咬牙切齒地在李賢身上又死命推了一把。看到李賢手舞足蹈飛起老高。她便再次發出了陣陣笑聲,終於心滿意足地退到了一邊,一把挽起了屈突申若的手。
“申若姐,我們走,就讓這傢伙看得到吃不著!”
雖說從鞦韆上跳下來異常容易,但眼看著大姊頭只來得及丟過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就被小丫頭一下子拉走了,李賢只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好容易等到鞦韆停了下來。他卻索性坐在了上面,仰望著滿天星斗和明月發呆,心裡嘆息著大好時光可惜無酒無人伴。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小徑那一頭傳來。緊跟著就是女人的說話聲。他原本打算就坐在原地,猛地心中一動,四下一掃後就悄悄掩到了某棵四人合抱地大樹後頭。不多時,就只見兩個人影並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剛才在船上聽到殷姐姐那歌聲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平日看她那麼一個爽朗人,卻不料會唱這樣的民歌,而且還是和那位程中郎將。”
說話的那個女子轉過頭來,恰好在月光下顯露出無限美好的容顏。而這時候,另一個女子忽然悠悠嘆息了一聲:“說實話,我還真羨慕她。若是我有這樣的膽量,興許就不會在當初上演那種滑稽的場面了。芙蓉,阿瑤嫁到你家最初那段時日,多虧了你幫忙,否則我真的擔心她會鬧出什麼事來。”
“許姐姐不用這麼客氣,既然是姻親就是一家人,更何況我如今在長安也受了你不少照顧。不過,既然我大哥都已經娶了嫂子,你真的不願嫁人?”
“我心既已予人
嫁入別家,又何嘗對得起未來地丈夫?祖父如今身體說需得好好照應,等到了……那時候,我就索性出家求一個清靜算了!”
場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而躲在樹後的李賢此時不用探身窺視,也知道說話的是哪兩個人,這心裡頭自有些不是滋味。很快,兩女又壓低了聲音說了一會話,陣陣模糊不清的聲音隨風飄來,他卻是再難辨別她們究竟在說什麼。
直到外頭再次恢復了安靜,又稍稍等了一會他方才閃身從樹後出來,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才慢吞吞地朝剛剛的坐處走去。他正想在那鞦韆上再耍兩下子,順帶好好盤算一下,卻不料一個人影急匆匆地從小徑那一頭奔了過來。四目對視之下,他固然是愣住了,而那個人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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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郎,你……你剛剛就在這裡?”
如今形跡已露,即便李賢平日再會說話,這時候也找不到第二個理由可以矇混過去。再說,這裡已經是小徑盡頭,出路只有許嫣轉回來這一個,他還能從哪裡蹦出來?總不能說自己晚上閒著沒事幹鑽林子玩吧!
乾咳了一聲,他趕緊岔轉話題道:“你這麼急急忙忙趕回來,可是丟了東西?”
許是覺得自己剛剛問得過於直白了,許嫣也頗有些尷尬,但很快便故作鎮定地微微點了點頭:“和芙蓉分手之後,我發覺掉了一隻耳墜,所以就回來找找。”
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