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不記得那晚自己都說了什麼了,但餘珊還記得。
「兩個相愛的人分開了,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給對方。可我還愛他,是真的。」
「我知道他也愛我。我感覺得到。」
……
在美國的這段時間,餘珊也看到了她和alex的相處現狀。回歸到最近的距離,並沒有讓他們的關係變好,反而徹底冷至了冰點。從前媒體曝出些alex的花邊新聞,喬予潔雖然不會幹預,但好歹會有質問,會提醒他收斂一些,但現在,關於alex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只是過眼浮雲,她選擇不看不聽不問。
愛侶間會爭吵,會有各種喜怒哀樂的情緒,會給彼此施加冷暴力……這些往往都是因為彼此還心存餘念,如果連這些都消失了,證明這段感情是真的走到頭了。
就連旁觀者也能看出他們的處境,強行繼續下去,也只是延長合同,商業捆綁罷了。
餘珊嘆了口氣,說:「我只是現實地認為,你和alex走不到最後而已,分手是遲早的事情。你還年輕,也可以為自己找條好的後路,那個混血帥哥看起來很真誠。」
喬予潔沒有反駁餘珊的話。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會被棄如敝履,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沒人相信童話故事會成真,大家只是在等著看笑話。
「就算alex真的浪子回頭了,他的家族會接受你嗎?老闆娘真那麼好做嗎?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在為你考慮。」
餘珊是第一次推心置腹地和她說這些,站在一個過來人,一個朋友的角度,而不是經紀人的立場上。
「你陪他這幾年,換來今天的這一切,就夠了。不能再貪心了。」
喬予潔淡然一笑,「如果alex知道他給你發著工資,背後卻被這樣拆臺,你很可能會失業。」
餘珊看著她,「那你沒有錄音吧?」
她們都清楚這只是一句玩笑。
alex會什麼時候宣佈分手的訊息,喬予潔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他和一個日籍模特打得火熱,兩人在夏威夷親密同遊,遊艇貼面親吻照已經傳遍了整個好萊塢。
她根本不需要擔心他找新歡的速度。
「你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國內的工作機會很多,如果打定心思留在這邊發展的話,最好趁著最後的這段時間積累人脈,站穩腳跟。」
餘珊說的這些,喬予潔心裡很清楚。
哪怕她現在站在一個不錯的高度,她也沒有雙腳離地過,更不曾奢想能嫁入dalton家族。
愛情的終點應是什麼?是婚姻,是死亡?
至始至終,她都看不到他們的終點。
她還記得日落大道齊整的棕櫚樹和粉色的晚霞,街道兩側飛逝而過的電影廣告牌。alex穿著七十年代的迪斯科西裝,翻開的衣領,鮮艷的配色,而她戴著牛仔帽,嬉皮士扎染長裙,金色浮誇的耳墜隨著車速搖擺。
敞篷保時捷356a老爺車上放著的是那首《you never can tell》,他的手指敲打在光滑的桃木方向盤上,跟著節拍在起舞。
在那條路上,沿途景緻美得就像幻象,快樂短暫又不真實。
有一瞬間,她看到了alex眼中的世界。那個色彩斑斕,沒有煩惱和束縛,讓人沉迷上癮不願復醒的世界。那是醉鄉,是溫夢,也是可-卡-因製造出的幻覺。
而一旦撥散了這些幻霧,實際他們腳踩砂礫,身處黑暗,步行在一望無際的原始荒原上。
那是深埋淘金者屍骨的大陸,是無數遠徵船隻擱淺的岸灘。
那是一場美國夢。
有人選擇醉下去,而她選擇了醒來。
她見過了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