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集結成陣,從城樓上望去,只見佇列方正,幾乎望不到盡頭,各色旌旗迎風張起,上面的神獸威武可辨。
那個金黃的身影甫一出現在城樓上,軍士們振臂歡呼,一時間,聲音匯聚如海。
皇帝昂首立在雉堞前,城上火炬的光輝將他身上的金甲映得光亮耀眼。軍士的聲音愈加熱烈,他唇邊帶著微笑,目光直直落下,看著陣前一人。
顧昀騎在馬上,身上沉重的鐵甲染著戰場的血汙和煙塵,身形在晨曦中顯得愈加高大。
二人隔空相對,視線隔著薄薄晨霧,各顯黝黯。
“陛下。”審琨走過來,向皇帝問道:“啟門否?”
皇帝唇間微微緊繃,仍望著前方。
審琨見皇帝不開口,遲疑片刻,正要再問,這時,衛尉卿褚英忽而走了來。
“陛下!”他向皇帝一禮,遞上一份木函,急促道:“呂汜急報,大司馬病危,零陵已為叛軍所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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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眾軍士置帳,賜每人肉食二斤,酒一斛。”帳中,餘慶閱著手中的文書,嘖嘖笑道:“眾弟兄聽得早樂跳了,只是我等有五十萬軍士,豈非搬空京城?”
話音落下,卻無人回應。
顧昀坐在案前,看著地圖沒有作聲,下首處,謝臻面無表情,正閉目養神。
餘慶訕訕,尷尬地收起笑容。大司馬病危,零陵失守,皇帝觀禮之後,即在城樓上傳諭來,命大軍就地休整,隔日回援。此事急迫非常,顧昀休息也顧不上,待大帳搭起,即刻與眾將商議往零陵之事,才散了,就一直坐在案前看地圖。
“小子胡言。”曹讓往餘慶後腦上拍一記,道:“這些本是軍需,你以為府庫是白設的?”
餘慶不好意思地笑。曹讓看看顧昀,告禮說去巡視,扯著餘慶出去了。
帳中一下變得靜悄悄的。
片刻,顧昀抬起頭來。他稍稍地活動脖子,看向謝臻:“那急函是你的意思?”
謝臻眼皮微動,卻沒有睜開,片刻,緩緩開口道:“是大司馬的意思。”
顧昀看著他,沒有言語。
“大司馬手中並無多少兵馬,本是撐不得許久。”謝臻繼續道,停了停,他唇邊浮起淺笑:“將軍果不須入城,大司馬算得正好。”
顧昀未接他的話,道:“使君欲留京中,今日便可離開。”
謝臻睜開眼睛,看著他,神色平和:“正是。”
顧昀目光停留片刻,正待再開口。這時,帳外忽而傳來些說話的聲音。
帳門被撩起,餘慶走進來,神色不定,口齒也有些結巴:“將、將軍,大長……”
“甫辰。”他話音未落,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大長公主頭戴粒Ю耄�嶸戳悶穡�凍鼉�碌拿嬡蕁�
餘慶滿面通紅,看向顧昀,似為難不已。
顧昀坐在位子上,紋絲不動。
他看看大長公主,冷冷地掃一眼餘慶:“下去。”
餘慶如蒙大赦,立即一溜煙地出了帳外。
“要見甫辰可不易。”大長公主彎唇笑道。不待顧昀回答,卻看向下首的謝臻,語聲輕緩:“想來,這就是聞名天下的明珠公子了。”
謝臻起身一揖:“承謬讚,潁川謝臻見過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嫣然一笑:“公子果名不虛傳,何以自謙。”
謝臻莞爾,向她再禮:“臻暫告退。”說罷,離席往帳外走去。
看著帳門重新放下,大長公主笑意不減。
“東洲明珠西京玉。”她看向顧昀,緩緩道:“依我看來,誰人也不及我兒。“
顧昀無動於衷。
“母親來作甚?”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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