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祖宗的,我殺,當貪官搜刮民財的,我殺!開明地主,正經商人則不然,對他們,我只是伸手要。
四妹:葛爺,聽你這麼說,你倒像個俠肝義膽的好人了?那我家老爺子、大東家算不算開明人?單我知道的,這幾年來,哪年關家對你沒有過關照?糧食、歇馬錢。可無端之間,今兒個又是咋回事兒?
葛金財笑走到四妹的面前,伸手去四妹肩上拍了一拍:四姑娘,問得好。(又在地上踱步)看來你確實不知道實情。四姑娘,我葛金財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如今為匪,世道所迫也。我的雄心壯志也是想為國家做點兒事。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那才叫漢子。但是,四姑娘,我是個小匪,我想幹大事沒資本,沒靠山,大帥是我殺父仇人,我不想去靠他。怎麼辦?我要靠我自己的能耐打江山。可靠自己就得有實力,拉起一支大隊伍需要錢,錢從哪兒來?偏巧,關老爺子手上有藏寶圖,這不是天助我也嗎?
四妹:聽你這麼一說,你倒好像是個胸懷大志的人了。可大帥也是土匪出身,也沒用藏寶圖,如今不也做了奉天的督軍兼省長、東三省巡閱使了?
葛金財笑:四姑娘,不一樣。大帥怎麼坐到這個位置,有歷史原因,也有歷史機遇,我不行。沒聽著有報國無門那句話嗎?
四妹:大丈夫報國無需有門,有志就成。有志者事竟成。
葛金財:算了,四姑娘,女流之輩,我跟你說這些沒用。
葛金財將兩手搭在四妹的肩上。四妹警覺地站起。
四妹嚴勵地:你要幹什麼?!
葛金財把手拿開:不幹什麼,習慣。四姑娘,你放心,我葛金財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看,鍾敬文的閨女鍾月娟我也抓來了。鍾月娟是個美人兒。十六歲。我為啥抓她?是因為她爹太摳門,我殺殺他的那種吝嗇心。現在,鍾月娟就在那邊的屋子裡,和王元的女兒芝兒,兩個人有說有笑,倒好像親姐妹似的。我捉她幹什麼,就是讓她爹揪心,以後掏銀子的時候痛快點。
四妹:哼,什麼理論呢?
葛金財:什麼理論?就這理論!好了,四姑娘,我今兒個就跟你嘮到這兒,不過你聽清楚,我葛金財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把你帶來是當個客人請來的,絕無惡意。所以,你也得成全我,寫封信,勸勸關老爺子,清朝都完了,還給那個混蛋王爺保管什麼藏寶圖啊!擔這個風險幹嘛!
四妹:那是他的事。東西是別人的東西。
葛金財:喲,話硬實!
38、秋日。日景,奉天一旅館內。關善耕隨夥計上樓。
夥計(20多歲)開啟一房間:先生,請。
關善耕點頭,進入房間,環視房間。
夥計:先生,您歇著,有什麼事您吩咐。
夥計欲轉身。
關善耕:這位小兄弟,你先別走,我想跟你打聽個地方。
夥計:啥地方,先生儘管說。
關善耕:有個程子風先生的程公館在哪兒?
夥計一怔,盯住關善耕:你是去程公館的?!
關善耕:是呀。
夥計:那你怎麼住這兒呀?
善耕:那我該住哪兒?
夥計:大酒店哪!
關善耕:去程公館與住大酒店有什麼關係嗎?
夥計:唉,先生,去程公館的人能是一般人嗎?不是一般人能住我們這二等旅館嗎?
關善耕笑:這是什麼話,去程公館的人也未必就是大官,也未必都是有錢人。兄弟,你也別多想了,給指個方位。
夥計:先生,你要是去程公館還用問嗎?出門叫輛車,往上一坐,說一聲:程公館。保管給你送到門口兒。
關善耕: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