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聊出來走走,卻發現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治療這種無聊的感覺。」
「是啊!」我響應他。
「失戀的人看什麼都不舒服,成雙成對的,一時歡愉,真會有天長地久?」他灌下一口啤酒,淡淡的說。
「你失戀了嗎?」我試探著。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有些傷心永遠不會過去。」
他是在說沉朔風嗎?我瞪著他悲傷的表情,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許多話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我說。
「他的確是最好的。」他輕聲嘆息,即使震耳欲聾的音樂,也沒辦法掩蓋過他的憂傷。
我愣住,無法言語。
「對不起,打擾了。我喝得太多,又到處找人訴苦。」
他微笑的對我點個頭,緩緩走開,我有追上去的衝動,但身體卻一直陷在沙發中,久久不得動彈。
好一個沉朔風,竟讓人傷心至此。
這筆風流債他要怎麼償?
前任情人談吐得體、衣著入時,哪像我這個鄉下來的野孩子,只會大吼大叫、慌張粗魯,一點檯面也上不了。
這麼明顯的差異,連我這個瞎了眼的都看得出來,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喜歡剛才那個男人。
沉朔風怎麼可能是真心喜歡我?
啜飲著男人給我的啤酒,竟是又酸又苦。
帶著宿醉上班,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小王衝著我笑。
「你怎麼來上班了?」
頭痛劇烈,精神恍惚,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我當下粗著聲音回答。
「我不能來上班?你是我上司啊!」
「可是……」
「可是什麼?」
「你不是請假了嗎?我今天在老編那兒看到你的假單,說要請兩個星期的長假。」
「我沒寫過假單。」我皺了皺眉頭。
請假兩個星期?
除非家裡不用開伙,或房東夫婦大發慈悲減我房租,兩個星期不工作,我得睡到街上去。
「你去問老編,我不清楚。」小王擺擺手。
我上老編那兒去興師問罪。
「你來上班了?」老編衝著我一臉嬌笑,指著他面前的椅子要我坐下。
蒙獲賜座,我喜不自勝地一屁股坐下來,仰望單手支頰的老編,氣勢當場剩下千分之一。
「請問……」我呢喃著問:「是不是有我的假單?哪兒來的?」
「有人幫你請了假。」
「誰?」
「沉朔風。」
聽到這個名字,我跳起來,這個害我成為酗酒狂的男人,夜裡霸佔住我的夢境不放也就算了,現在連現實生活中也要騷擾我。
「沉朔風有什麼資格幫我請假?」我怒道。
「你們不是朋友嗎?」老編笑吟吟地問。
「我們才不是朋友!」
幹嘛每個人都忙著幫我跟沉朔風拉關係,我不認!
老編不慌不忙,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裡面有你的機票護照,手續都辦好了,後天早上出發。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時間收拾行李。」
「機票護照……」怪不得前幾天老編要我填資料,說公司要幫每個記者辦護照。
「沉朔風說,只要派你去,他肯給我們一份獨家報導,片場的工作實況,他在巴黎的生活點滴,甚至願意當紙上導遊,帶大家遊覽巴黎附近的風景名勝。你去採訪一個月,回來起碼可以連載半年。」
我怔怔地聽著,覺得一切像是一場惡夢。
沉朔風再度伸出魔掌,控制我的生活,讓我連拒絕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