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了,但是他們依舊快的像風。
為了進城時不致引起門丁守衛的注意,他們身上都裹了還算乾淨的袍服和披風,這是從盧府侍衛身上扒下來的。一路馳去,他們的披風就像被風吹動的兩朵雲,冉冉地向南、再向南……
柳徇天就像一隻狡猾而嗅覺靈敏的獵犬,平時蜷伏在他的衙門裡,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豎起雙耳,凝聚雙目,安靜而警覺地遠望,直到發現目標,然後一躍而起。
他早上到了簽押房處理了積壓在手頭的幾件公務,剛想喝碗酪漿歇息一下,一個鋪頭的話便引起了他的警覺:興寧坊盧家似乎有人打鬥,有街坊聽到盧家傳出爭吵喝罵聲,叮叮噹噹的好象還動了傢伙。
柳徇天掌管著偌大的長安城,不要說是鬥毆打架,就算是人命案子,也自有巡檢通判等司法官員處置,根本不需要他過問,否則他這位長安令就算累死也忙不過來。可是這件案子發生在盧家,那就不同了。
他坐鎮長安府,一個重要使命就是監視這些世家。
柳徇天馬上命人趕去盧家探問究竟。
等他的人像一群獵犬似的撲到盧家,人家連門都沒讓進,別看這些公差巡捕平時耀武揚威的,可盧家不讓他們進,他們還真不敢往裡闖,站在門口臊眉搭眼地問了問,人家帶搭不理的告訴他們:“主人回范陽省親去了,有大批的財物要隨後運走,有兩個家僕試圖竊取財物,被發現後已經施了家法,盧家的事,不勞他們操心!”隨後就把大門關上了。
柳徇天聽了之後沒怎麼往心裡去,這麼一件獨立事件,還不致於讓他草木皆兵,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結果下午的時候,他又聽說永平坊盧家似乎有金弋之聲、廝殺之聲。
又是盧家?
這一回柳徇天可不會等閒視之了,他特意派了一個辦案經驗豐富的心腹前往永平坊去查探動靜。
本來楊帆去的第二家是靖安坊,不過當時李太公和王太公、鄭太公都在,三個老者早就下了封口令,所有的痕跡都被抹殺了,左鄰右舍有可能聽到點什麼的也都“運作”過了,所以一點訊息也沒傳開。
柳徇天的心腹捕頭趕到永平坊,就見有人正在巷裡殺豬宰羊,血灑了一地。再往前走,一陣濃郁的肉香傳來,勾得他饞涎欲滴。
秋高氣爽,盧家正在炙肉燒烤。
這個捕頭辦案沉穩老練,先見盧家在院前宰殺牲畜,已然有了疑心,事先他已打聽過,知道此間主人回了范陽,據說是十年一次的隆重祭祖大禮,期間還要給老太公賀壽,如今盧府這麼熱鬧,太過古怪了些。
他本來想好了許多說辭,不管主人怎麼刁難,都要進去看一看,結果一到盧府,人家居然毫不阻攔就讓他進去了,他事先想好的說辭一句都沒用上。這位捕頭進去以後才明白,難怪應門的人不攔他,敢情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盧家的人。
前院大廳裡,崔家、鄭家、李家、王家幾大世家的公子都在,一個個喝得面紅耳赤。廳外院落中,幾雙武士正捉對兒廝殺,仔細一打聽,卻是這些世家公子們玩膩了拋珠入水的遊戲,正在較量武技。
眾公子各出技擊高手,院子裡刀光劍影、殺聲不斷,這還罷了,這些代表各大世家公子出賽的武士總有些知交好友、師兄師弟的,都在一旁吶喊助威,激烈處吶喊不斷,沸反盈天。
哪位公子贏了,就會拍手大笑,手下人湊趣,敲敲鑼鼓、點支菸花、放捆炮仗,以示慶祝。那位捕頭這才明白他們為何在門外宰殺牲畜,敢情是借了別人家的宅院,不便深入內宅。
捕頭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便回府衙回覆,等他回到府衙時,正好碰見柳府君派了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奔北城,據說北城外有強梁血戰,等他們趕到事發地點,除了幾灘血跡,